在見到二皇子之前,陳安還有些遲疑,但現在就完全沒必要了。</br> 他這里還在糾結,但人家那里就直接多了。</br> 人家根本看不上他!</br> 這是重點。</br> 在明面上,二皇子的態度似乎還行,但那股漫不經心的態度還是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m.</br> 相對于三皇子那邊來說,二皇子這里對他并不重視。</br>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好糾結的?</br> 難不成還拿熱臉貼別人冷屁股?</br> 這給多賤?。?lt;/br> 相對來說,三皇子那邊就好多了,不僅對陳安有著充分的重視,而且出手也大方。</br> 在這一點上,二皇子就小氣多了,把人喊過去了不僅什么東西都沒給,架子倒是擺足了。</br> 爺不伺候了!</br>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陳安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始動身了。</br> 沒有特意掩飾什么,他直接向著三皇子的府邸而去。</br> 很快,他便到了地方。</br> 時隔大半個月再次來到這地方,陳安正準備讓人上前通報。</br> “殿下已經交代過了,若是陳公子過來,只需要直接進去就行了,不需要再讓人通報。”</br> 眼前管家的話讓陳安有些意外。</br> 對比起二皇子那邊,三皇子這里的確是夠給面子。</br> 不過他也只是笑了笑,隨后開口:“禮不可廢,還是煩勞通報一聲吧?!?lt;/br> 三皇子給面子歸給面子,但是卻多少還是要懂一點規矩的,這樣之后才好做人。</br> 畢竟現在大家還不算太熟。</br> 管家望了陳安一眼,隨后老老實實的下去通報了。</br> 于是很快,三皇子就出現在陳安面前了。</br> 三皇子是跑著出來的,身上的衣物還有些繚亂,看上去之前正在更衣,現在衣服都還沒有完全換完,穿著一身短袍就出來了。</br> 對于皇子的身份而言,這算是一件比較失禮的事,但放在此處卻更顯真誠。</br> “長安,你可算是來了?!?lt;/br> 程正一路小跑到陳安身前,望著眼前的陳安,臉上露出喜色:“一別半月,今日突然拜訪,可是讓我不勝歡喜啊?!?lt;/br> “三殿下。”</br> 陳安笑著拱手,隨后開口說道:“一別半月,在下這一次過來,是為了表示感謝的?!?lt;/br> “三殿下上次所送的那份厚禮,在下可是分外滿意啊。”</br> “滿意就好。”</br> 程正笑了笑,隨后開口:“你難得過來一趟,不知道可曾用飯?”</br> “這個倒是沒有?!?lt;/br> 陳安笑了笑,開口說道:“不瞞三殿下,我剛才從二殿下那里出來?!?lt;/br> “哦?”</br> 程正臉色頓時變得嚴肅。</br> 以他的覺悟,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br> 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看上陳安這塊璞玉么?</br> 他心中閃過這念頭,手心不由抓緊了:“聊的如何?”</br> 他確實很看重陳安,因而此刻聽見二皇子的消息之后不由緊張起來。</br> 畢竟在明面上,他這里確實與二皇子那邊差上不少啊。</br> 一般人若是可以自由選的話,多半都會跑到他二哥那里。</br> 他雖對陳安有信心,覺得這般人物多半不會看得上他兄長,但這種事又哪里說得準呢?</br> 但是陳安的回答顯然沒讓他失望。</br> 陳安望了眼前的程正一眼,臉上表情似笑非笑,隨后開口說道:“很遺憾,二皇子雖然邀我過去做客,但未免太過小氣了些,臨近正午了連一頓午飯都不愿意賞給我。”</br> “迫不得已,在下也只能來而殿下您這里,看看能不能討一口飯吃了?!?lt;/br> “哈哈哈!”</br> 程正終于放下了心,臉上露出沒有絲毫掩飾的喜色:“我這里別的沒有,但想來一頓飯還是沒問題的。”</br> “長安你若是愿意,今日大可經常過來?!?lt;/br> “那便多謝殿下。”</br> 陳安笑了笑,躬身行禮道。</br> 片刻后,他們進了大廳。</br> 四處飯菜慢慢上了過來,不過相對于上次來說,這一次的卻很簡單。</br> 整張桌子上看去,不過是四菜一湯罷了。</br> 對于尋常吃不起飯的普通人來說不算少,但對于程正這皇子的身份來說卻是少的可憐。</br> 陳安若有所思。</br> 他記得自己上一次了這里做客時,當時的飯菜可是極為豐盛的。</br> 感受到陳安的眼神,似乎是怕陳安誤會,程正有些尷尬的笑著道:“抱歉,事先不知道長安你會過來,所以沒有特意準備?!?lt;/br> “殿下皇子之尊,平時就與妻小吃這些?”</br> 陳安有些好奇的說道。</br> “節省些終歸是好的。”</br> 程正坦然說道。</br> 陳安不由點頭,對于程正這位皇子又高看了一眼。</br> 從方方面面來看,對方平素生活恐怕都是極其節儉的。</br> 節省不算什么,也未必能做成什么大事。</br> 但難得的地方在于,對方節儉之余,真的要出手之時,卻又出手大方。</br> 例如此前賜給陳安的那份玄冰勁,縱使是以對方皇子之尊,恐怕也花了不少力氣才能將其搞來吧。</br> 這樣的一份厚禮,對方說送就送了,沒有一點猶豫。</br> 這就相當難得了。</br> “見了我二哥之后,感覺如何?”</br> 一頓飯用完,程正笑著問道。</br> “二皇子天資出眾,貴氣逼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天家風范,然而........”</br> “然而什么?”程正接著問。</br> “然而,望之不似人君......”</br> 陳安頓了頓,隨后開口說道。</br> 程正頓時愣住。</br> 這么直白的么?</br> “我二哥他......可是皇后之子,不僅母族強勢,背后更有諸多國公追隨.....”</br> 程正沉默許久后,才再度開口說道:“如此,也非人君之像?”</br> 他定定的望著陳安,開口問道。</br> “正是因為二皇子背后勢力龐大,追隨者眾多,才并非人君之像.....”</br> 陳安笑了笑,隨后開口說道:“要知道,如今陛下可是還在呢?!?lt;/br> 皇子勢力龐大,必然會威脅天子,這是肯定的事情。</br> “二皇子勢力龐大,母族強勢,這自然是好事,但在上面可是還有大皇子。”</br> “大皇子才是嫡長,名正言順的太子,有大皇子擋在前頭,二皇子若是想要繼位,怕是極難的。”</br> “那.....若是大皇.....大哥被扳倒了呢?”</br> 程正繼續問道。</br> “那樣的話,恐怕陛下就要坐立難安了........”</br> 陳安繼續說道。</br> 是啊,若是連大皇子都被二皇子扳倒了,那二皇子的勢力就會膨脹到一個讓任何人忌憚的地步。</br> 屆時身為天子,有哪一個不會害怕,不會忌憚的?</br> 在實際上,縱使是沒有見到二皇子之前,單純眼前的局面,陳安都覺得二皇子成功繼位的可能性很小。</br>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在天子還健壯時就拉攏權貴,掌握太多實力的皇子,最后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br> 如果他還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前面還有個大哥(太子)的時候,那就更是如此了。</br> 這種人的最后下場一般只有兩種。</br> 要么被打壓,最后在極盛中落幕,至此衰弱下去,要么就是直接反殺,用武力反推,將天子一并給推下去。</br> 前者的例子有很多,而后者最著名的,自然也就是李世民了。</br> 但問題在于,這事除了李世民之外,似乎也沒幾個人干成了吧?</br> 概率太小太難了點。</br> 所以陳安從來沒想過扶持二皇子上位什么的事。</br> 縱使他真的投靠二皇子了,也頂多只是想辦法從他那里弄功法。</br> 功法弄到手了,之后就直接跑路,管他之后如何。</br> 但放到三皇子這里,陳安卻覺得,他的機會要比二皇子大的多。</br> 這與四周其他人的想法截然不同。</br> “殿下雖然母族不強,又非長子,但卻勝在隱蔽?!?lt;/br> 陳安開口說道:“不論是二皇子還是大皇子,都視彼此為敵人,但卻很少會將三皇子您視為對手的吧?!?lt;/br> “這便是三皇子您的優勢,可以慢慢發展,不必受到其他人的針對。”</br> “這是第一點?!?lt;/br> “還有呢?”</br> 程正連忙追問。</br> “第二點,自然便是陛下的信任了。”</br> 陳安笑著道:“三位年長皇子中,殿下您的勢力最小,對陛下的威脅也是最小的。”</br> “三位皇子之內,相信陛下最為信任的,便是殿下您了?!?lt;/br> “而只要陛下信任您,一切就大有可為?!?lt;/br> 在這個世界,武者是最強大的力量。</br> 而論及手下的高手,又有誰能夠勝過當今天子?</br> 別說二皇子的手下有一大批罡氣國公支持,看似勢力不小。</br> 但這些人與天子手下掌握的力量比起來,又會如何呢?</br> 恐怕還是遠遠不及的吧。</br> 天子掌握著最大強大的力量,這是決定性的因素。</br> 因而只要能獲取天子的信任,就等若獲得了最強大力量的支持。</br> “大殿下身為長子,但生母早逝,且性情殘暴,素來不為他人所喜。”</br> “他多年來雖有不少人支持,但卻遲遲沒有被冊封為太子,這就是明證。”</br> “二殿下更是不必多說,拉攏國公,母族強勢,背后支持者眾多,遲早要被陛下所忌?!?lt;/br> “陛下直到如今一直沒有冊封大皇子為太子,卻一直對大皇子進行扶持,多半就是為了讓大皇子與二皇子相互抗衡,以免失衡。”</br> 陳安緩緩開口道。</br> 在這大華潛伏了這么多年,他也算是做了不少功課,對于這其中的局面自然也有自己一番看法。</br> 不一定準確,但表面聽上去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