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br>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忽滅,傅景珩無聲地笑了笑。</br> 他垂睫,目光落在窩在床中央的南穗上。</br> 她呼吸平穩,烏黑長發遮蓋了半張面頰,他低頭只能看到她纖長卷翹的睫毛,挺翹的鼻梁以及微張的唇。</br> 傅景珩看了她會兒,食指摩挲著被他吻得飽滿濕潤的唇,唇肉被擠壓,他眸光漸深,手指的力度加重了些。</br> 似是察覺到動靜,南穗抱著他的手咕噥幾句,沒有睜眼便沉沉睡去。</br> 傅景珩抬起另外一只手輕輕為她擦唇角,嗓音干澀:“七七,你有點不乖。”</br> 他抿著唇,拿起她的手機將趙煜發來的最后一條信息刪除。</br> 觸及至南穗給趙煜的備注,傅景珩單手操作,在刪除鍵停留半秒,整個人仿佛一樽雕塑,紋絲不動。</br> 臥室里一片死寂。</br> 傅景珩克制失控的情緒,將她的手機放回原位。</br> -</br> 翌日。</br> 南穗醒時,震驚地發現她又和傅景珩同床了。</br> 她整個人纏在他身上,臉頰抵在他硬邦結實的胸膛,腿被緊緊夾在他雙腿中央,更可怕的是她的手居然探進他的睡衣里,手心與男人炙熱的肌膚相貼。</br> 南穗整張臉都冒了煙,后知后覺意識到他的手還在她的小腹上暖著,另一手覆在她的脊背。</br> 這人怎么到她床上睡覺了……</br> 她低頭想要檢查自己的衣服,誰知身體貼得緊,她的額頭不小心撞上他胸膛。</br> 南穗感覺到傅景珩覆在她后背的掌心很克制地動了動,力氣并不大,可他手心灼.燙的溫度透過她薄薄的睡衣傳遞過來。</br> “醒了?”男人嗓音落在她頭頂。</br> 他的聲音離她極近,低啞又磁沉,挾著性感,南穗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懷孕了。</br> “嗯......你怎么到我床上了?”</br> 傅景珩垂眼看她,呼吸淺淺地吹拂她額前的碎發:“你覺得呢?”</br> 他的視線若無其事地落在她剛想從他睡衣內鉆出來的手,再次落回她的臉上。</br> 南穗被他的話噎住,有點心虛。</br> 會不會過于貪戀他的溫暖,抱著他不讓他離開?</br> 她的睡姿從小便不好,喜歡踢被子,有時她入睡前側著睡,醒后發現她斜著霸占了整張床。</br> 后來南祁止來家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她的房間為她掖被角,將她裹成一只粽子,南穗的睡姿才有所好轉。</br> “我覺得.......”</br> 好久,南穗膽子肥了起來,找借口:“只能怪你的腹.肌太好摸了!”</br> 傅景珩低頭徹底解開他的睡衣,在南穗身體緊繃的那一刻,捏住她細幼的手腕放在他腹.肌上。</br> 他語氣帶著蘇醒時的慵懶:“喜歡的話,給你摸。”</br> 南穗難以置信,羞赧又忍不住用眼睛嫖。</br> 上次日本同床,她喝醉了,醒后印象也不怎么深,醒后過于震驚失措,完全不敢將目光落在他健碩的身材上。</br> 她小心翼翼地瞄著,發現他左腰上的刺青格外醒目,可傅景珩看起來倒不像是會刺青的人,</br> 在南穗的潛意識里,選擇刺青的圖案通常與自身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寶貴深刻的記憶有關。</br> 他的小玫瑰會不會是他以前喜歡的人......之類的?</br> 不行不行。</br> 南穗晃晃腦袋不能再想,她撐起身:“不摸了,我要起床了。”</br> 傅景珩看她一眼,隨后跟著起床,當著她的面脫掉睡衣。</br> 南穗看著他面對面對著她赤著上半身,人魚線條緊致沒入睡褲邊緣,身材好到爆,比國際男模還要情.色。</br> 她舍不得移開眼,嘴比腦子快:“暴露狂傅景珩!”</br> 下一秒,男人修長的手隨意一擲,南穗眼前一黑,被他扔來的睡衣蒙上了腦袋。</br> 她的鼻尖,她的發絲,全數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氣息。</br> 南穗坐在床邊一動不敢動,耳朵尖聽到他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在空蕩寂靜的臥室里顯得尤其曖昧。</br> 過了大約一分鐘。</br> 她聽到皮帶劃過西裝褲,在空氣中“啪嗒”金屬觸碰的響聲,南穗忍不住想到某些不可控的畫面。</br> 穿上西裝是斯文紳士,摘下金絲邊眼鏡扯掉衣服是狂野暴徒,然后單手握著......</br> 傅景珩走過來,掀開她腦袋上的睡衣:“好了。”</br> 南穗仰頭,他低頭。</br> 四目相對的瞬間,南穗忽地心臟被他的眼神射.中。</br> 她不敢再看,目光移至他的手。</br> 他手背青筋微凸,看起來富有力量,很性感,用力地捏著睡衣,像是在克制著什么。</br> 南穗醒過來,“喔。”</br> 她若無其事地拿起手機,發現昨晚趙煜給她發了一條微信,說十一點半在華御殿見面。</br> 剛回復了個“好”字,南穗發現眼前覆著一道陰影。</br> 南穗抬頭,發現她的眼睛正對著傅景珩不可描述的部位,近距離看好像很明顯。</br> 等等,別想了!!!</br> 南穗垂眼,耳尖發燙:“干,干嘛?”</br> “當著我的面,和別的男人聊天?”</br> 傅景珩低頭,單手托著她的后頸,他的鼻尖幾近與她相擦。</br> 好近...</br> 南穗想要后退,卻被男人再次往他的方向貼,大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巴尖,像是觸電般地,她渾身軟了下來。</br> “沒有!”</br> 她別過頭,卻被他鉗著下巴重新挪正,與他對上視線。</br> “是趙煜哥一一”</br> 傅景珩俯身咬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話,而后薄唇緩緩地移至她細.嫩的脖頸,深深吮.吸。</br> “癢啊。”南穗用手推他,“疼......”</br> 傅景珩單手攥著她亂掙扎的手抵在半空,沒有支撐,南穗后背傾斜,整個人倒在床上彈跳幾下,隨后發現男人緊跟著覆上來。</br> 他像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她的占有欲:“還叫他哥呢?”</br> “知道了知道了。”南穗連忙求饒,“我不叫了。”</br> 傅景珩輕點她唇角,伸手拿過她手機:“把他的備注改成名字。”</br> “......”</br> 她睫毛輕顫,嘟囔:“知道了,你這個醋精。”</br> “中午還要和他吃飯?”</br> 聽到男人這話,南穗心虛,“嗯。”</br> 趙煜想找她說件事情,可看傅景珩占有欲這樣強,又像不怎么相信她似的,倒是有點難辦。</br> “要不然,你跟著我去?”南穗想了想,“我和趙煜是非常純潔的關系。”</br> 她繼續道:“真的,要說咱倆才是不純潔的關系。”</br> “你去嗎?去的話,我問下趙煜。”</br> 傅景珩像是想了幾秒鐘,風淡云輕地看她一眼:“可以。”</br> -</br> 和趙煜說過后,他頓了足足五分鐘才回她:【好。】</br> 收拾完畢后,南穗聽了一個小時的歌,對她和唐棠需要合作的歌曲加深了熟悉度,繼續捧著劇本啃。</br> 到十點半左右,她更換衣服,剛走出臥室,張嫂走過來,滿臉忐忑。</br> 見她遲遲不語,南穗道:“張嫂,您怎么了?”</br> 張嫂說:“南小姐,這只小熊是不是你的啊,我看著它有些臟了便拿去洗,誰知道我不小心給洗壞了。”</br> 南穗接過那只濕漉漉,還在滴水的小熊。</br> 它的頭部與身體的連接處破了口,里面的棉花暴露開來。</br> 南穗也說不清此時的情緒,像是釋放,又有點無措。</br> 她接過,“本來就很多年了,時間太久,壞掉很正常的。”</br> 南穗無意識地摸了摸它,低聲道:“可能壽命也到了。”</br> 看到張嫂依舊忐忑不安的神情,她笑道:“沒事的張嫂,你別往心里去。”</br> 張嫂應下,隨后準備下樓梯。</br> 誰知恰巧在樓梯中央碰到傅景珩,猶豫幾秒,她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他:“我看小姐的表情有點不太好。”</br> 張嫂忍不住嘆息:“我早就該想到的,這只小熊都被洗得泛白,想必它對小姐來說很重要,結果被我不小心洗破了。”</br> 傅景珩站在樓梯上,失神。</br> 片刻,他道:“沒事,我知道怎么補修。”</br> 聽到這話,張嫂松了口氣,“先生對小姐真好,不像我家那口子,什么事都讓我去干。”</br> 傅景珩淡淡地笑了笑。</br> 談話結束,傅景珩上樓去臥室,沒找到她人,他拐向二樓的露天平臺,上面擺放著那只濕漉漉的小熊。</br> 他走上前,對著它看了幾眼。</br> 隨后離開,在走廊碰到全身武裝的南穗。</br> 南穗:“走嗎?”</br> 傅景珩:“怎么戴口罩帽子?”</br> 南穗忍不住揚起唇角:“我呢,現在可是有粉絲的人,萬一被拍到我和兩位男士約會,指不定網上怎么說我呢。”</br> 他姿態閑散地站著,單手抄兜,隨性地看她一眼。</br> 看著他這副神情,南穗試圖解釋:“真的呢!!!你不知道,我最近發現我一個粉絲好像是個私生飯。”</br> 傅景珩皺眉。</br> 兩個人走到車旁,南穗坐在車內拉上安全帶,繼續道:“真的,我不騙你。”</br> “那個變態的微博名就叫做seven。”</br> 傅景珩開車的動作頓住,偏頭看她。</br>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br> 不承認他就是seven,南穗以為他是變態。</br> 承認他是seven,她會尷尬。</br> 南穗見他眼神晦澀,以為他不信,于是她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而且,自從他回復我不用給他送代言產品后,他每天都在我的微博評論下發早安午安晚安。”</br> “有點像變態,然后我就把他微博拉黑了。”</br> “......”</br> -</br> 傅景珩沒搭理她,緩緩開車朝前駛。</br> 到了華御殿,南穗剛到包間便看到坐在那兒的趙煜。</br> 趙煜看著他們兩個,怪異道:“你們一塊來的?”</br> 南穗差點被他的話嗆到,她不是很想讓人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同居的事情,只好說:“我們兩個鄰居啊,所以就一起來啦。”</br> 趙煜沒再說什么。</br> 侍者上完菜,趙煜招呼:“這家海鮮不錯。”</br> 南穗看著海鮮,想到傅景珩上次和她去海洋館過敏的事情,猛地搖頭:“不行不行,他不能吃海鮮。”</br> 她叫過侍者,點了幾道熱菜。</br> 對上趙煜眼神,南穗連忙解釋:“傅景珩他對海鮮過敏。”</br> “對海鮮過敏?”趙煜似是不相信,側面打聽,“你怎么知道的?”</br> 傅景珩淡淡看他一眼,兩個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幾乎瞬間,南穗聽到了火苗刺啦刺啦的響聲。</br> 南穗后背都浸了汗意,她剛想說話,發現旁邊的男人為她剝了一只大蝦。</br> 華御殿的海鮮極大,肉質鮮美滑.嫩,一看便有食欲。</br> 被趙煜看著,南穗有點不好意思:“你過敏,我自己來就好。”</br> 傅景珩戴著一次性手套,沉默著剝第二只大蝦,隨后放在她的盤子里,“我的嘴對海鮮過敏,手對它不過敏。”</br> 他的一個“嘴”字直接將她拽入那天和傅景珩在海洋館的初吻。</br> 她紅著臉,不再說話。</br> 趙煜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互動,到底還是藏不住事,“我前段時間聽到一個有趣的故事。”</br> 他看著傅景珩:“一對夫妻收養了幾年的養子為了報復養父養母,蓄意接近他們的女兒,騙取她的感情。”</br> “不會吧!?”</br> “這哪兒是有趣。”南穗吃著傅景珩送來的蟹,“這個養子怎么能欺騙人的感情?再怎么報復,女孩子也是無辜的啊。”</br> 趙煜對著傅景珩笑,“是啊,這不整一頭白眼狼啊。”</br> 傅景珩沉默不言,遞給南穗一杯溫水。</br> 忽地,一道手機鈴聲響起,是趙煜的。</br> 趙煜看了眼手機屏幕接過,說了幾句話,臉色大變。</br> 南穗剛站起身,便看到他這副模樣:“沒事吧?”</br> 趙煜像是想到了什么,盯著傅景珩,“沒事。”</br> 知道他沒大事,南穗說:“我去趟衛生間,你們先吃。”</br> 說完,她走出包間。</br> 倒不是去衛生間,而是趙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上次還送她lv包,她給趙煜買的禮物還沒有到,這次又和傅景珩一同來,南穗便想著提前將飯錢付了。</br> 等她離開,趙煜看向傅景珩,懷疑地道:“你是南祁止吧。”</br> 傅景珩摘下一次性手套,慵懶地靠在椅背:“有證據?”</br> “我聽七七說,他和我長相相似。”他漫不經心地抿了口水,抬眼,“僅憑這個?”</br> 趙煜錯愕,又想到方才的那通電話,對他的猜測加深一分:“不是你?”</br> 他收斂剛才的輕松,問:“那為什么就在今天我要和七七說這件事時,就這么湊巧地強制我今天返回國外?”</br> 傅景珩單手把玩著打火機,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緒:“那得問你自己,你做了什么事。”</br> “你!”</br> 趙煜緊緊地盯著他:“你放心,我絕對會找出你是南祁止的證據。”</br> “行,你找。”傅景珩抬眼,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只是七七這個名字,你還不配叫。”</br> “離她遠點。”</br> 傅景珩的目光鎖著他,眼神黢黑鋒利,額前的碎發也遮擋不住此時陰翳的神情。</br> 和方才南穗在場的模樣大相徑庭,像是變了個人。</br> 趙煜忽地笑了,步步相逼:“你不知道吧,你剛才的眼神和南祁止簡直一模一樣。”</br> “從以前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你天天跟著七七身后,變態地不許她和其他人交朋友,甚至以護她名義跟蹤她,只是為滿足你的私.欲和掌控欲,你不覺得你就是個瘋子?”</br> 傅景珩淡淡揚起唇角,“說過你搞錯了,看在你是七七同學份上,我今天不會說什么。”</br> 趙煜被他憋了一肚子氣,他似是聽到南穗的腳步聲,笑道:“成。就看你身份暴露,七七會不會和你在一起。”</br> “你是知道的,她最討厭欺騙。”</br> 傅景珩把玩打火機的動作靜止,他抬頭看趙煜一眼,不自覺地捏緊打火機。</br> 南穗進來便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br> 她坐下:“怎么了?你們怎么不吃呢?”</br> 趙煜起身,“七七,我先走了,導師那邊打電話,我們那組的項目有了問題,我得趕飛機回去一趟。”</br> “這么著急啊?”南穗有點懵,“你還沒說什么事呢。”</br> 趙煜看她旁邊男人一眼,“事情什么時候說都可以,等下次回國吧。”</br> 南穗只好點頭。</br> 等趙煜走后,她坐下看向傅景珩,“你們剛趁我不在都說些什么呀?”</br> 傅景珩將她拉到懷里坐著,他看著她瓷白的臉龐,雙手摟著她細軟的腰肢按向他胸膛,“也沒什么。”</br> “他好像不怎么不喜歡我。”</br> 南穗聽著他低沉柔和的語氣,莫名有點委屈的意味。</br> “哎呀!”南穗捧著他的臉,對上他深邃的眼神,“你又不是人民幣,當然不會所有人都喜歡你。”</br> 她小聲道:“你只要討好討好我就行了。”</br> 傅景珩低頭,剛要吻上來,南穗立刻反應過來用手捂著他的唇,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不行,我剛吃了海鮮,你嘴會腫。”</br> 男人低聲笑了聲,側頭埋在她脖間細啄,舔.舐。</br> 南穗被他突然的動作弄的耳垂通紅,她想掙扎,可男人的力度加大,刺激到她腳趾蜷縮,渾身顫抖。</br> 他的側臉忽地蹭在她的鼻尖,掌心克制地在她背脊摩.挲,嗓音低啞干澀:</br> “七七,永遠在我身邊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