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滿天,快替我殺了它們?!?br/>
路滿天仍然沒有動(dòng)。
靜靜地看著二只狐貍,只希望二只狐貍能將宋無極咬死,咬爛,咬殘。
宋無極被咬得惱火了,“噼啪噼啪”全身爆出一陣關(guān)節(jié)的劇響。
接著“碰碰!”二聲,二只狐貍被宋無極大力抓住扔向旁邊巨石上,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二只狐貍嘴里吐出,雙眼大睜,腦漿迸出,絕對九死無生了。
地上還在不斷打滾哀號(hào)的曾小純看到二只狐貍就要身死,只感到內(nèi)心一瞬間被抽干了,那種痛比螞蛟咬的更痛十倍。
無視身上的痛,誰也沒有料到曾小純竟然還有力氣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走向巨石旁,狐貍邊。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撐她還能站起來的?蒼天也不懂。
“碰!”
倒在地上,又爬起,繼續(xù)走向巨石旁,狐貍邊。
“爹!”
“娘!”
曾小純最終還是未能走到目的地。
撲倒在地上,曾小純放聲大叫。
古老的故事,貪玩的小狐貍,以報(bào)人從狼口救下自己一家人之恩為借口,借來父母一身修為投入人間,再回首卻已被紅塵淹沒。
“爹,娘!純兒不再貪玩了,我們再回到過去好不好?”
“我們一家還是自由地在森林里面玩耍,嬉戲好不好?”
“爹,娘,我將修為還給你們,我還是變回狐貍,我還是你們的女兒,好不好?”
曾小純伸出雙手,努力地前伸,想摸向不遠(yuǎn)處的狐貍。
但是手沒來由地總是差那么一分。
曾小純想要再爬,再起來,
但是終究連動(dòng)都不能了。
只能任由淚珠從眼里滾落,
只能任由痛苦在心中漫延。
二只狐貍聽到,什么也沒有說,連嘴也動(dòng)不了一下,只是慢慢地將二只眼睛閉上了。
一串眼淚隨著緊閉的眼淚滑落出來,這是二串紅得發(fā)艷的眼淚!傳說中狐貍一生都不會(huì)流一顆淚,但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它們竟流出了一串淚,狐貍眼淚是紅的嗎?沒有人知道。在早晨朝陽的照耀下,這串淚發(fā)出耀人心神的紅光。最后流入地下,久久不能消融。
看到二只狐貍死去,曾小純再也受不住,暈死過去。
死也抓不到的東西,那是什么?
愛?
還是恨?
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曾小純瘋了,若未瘋,為何叫狐貍爹娘?
所有的人也寧愿相信剛才只是曾小純的瘋言,若不是瘋言,世上有幾個(gè)人能經(jīng)得住這般慘痛離別?世上又能有幾種有血有肉的動(dòng)物能經(jīng)得住這般生死分離?大家心里面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只是個(gè)神話,狐貍的神話,狐貍的傳說,不是真的。
唯有一個(gè)人相信,也唯有一個(gè)人能笑,那就是宋無極。
“哈哈哈,竟然發(fā)現(xiàn)了這樣一個(gè)天大的秘密。哈哈哈”宋無極實(shí)在高興極了,但是他能高興到最后嗎?他能笑到最后嗎?
笑過后,發(fā)現(xiàn)臉上被狐貍咬的地方有些作痛,臉上出現(xiàn)二道明顯的牙印,或許這二道牙印將陪伴他一生,但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呢?做我所做!我愿意!我也開心!我會(huì)將所有的痛苦和悲傷帶到這世上每個(gè)人的身上!
抬起腿,狠狠地踢向狐貍的尸體。尸體爆裂,骨頭寸斷,全身只余下一層皮包著血漿和碎骨。敢傷害我的,我會(huì)讓他付出千倍萬倍。
路滿天忍受不住了,彎下腰嘔吐完五天內(nèi)吃下的所有東西,只感到肚子里面依然發(fā)酸。
“夠了!”
路滿天憤怒了,咆哮了。
“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什么!”
“我說夠了!”
“你敢管我的事?!?br/>
“我敢!”
“過來受死!”
“嗆”路滿天抽出腰中長劍,長劍幻化出千道萬道光芒,帶著絲絲劍風(fēng)和路滿天的憤怒,刺向宋無極。
長劍在半空中就被宋無極輕輕抬起一根指頭接住,路滿天想抽回長劍,但是,他剛才實(shí)在吐得太多太多了,全身好似無力般,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無法撼動(dòng)劍身分毫。
“你,不格資格向我撥劍。”
“碰!”
大力傳來,路滿天被撞到巨石上.狐貍旁.曾小純身邊,然后暈死過去。
幾十名士兵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不知誰說了句:“殺了這狗太子,替統(tǒng)領(lǐng)報(bào)仇?!?br/>
如一根火柴,引燃那最后一根導(dǎo)火線,爆炸了。
幾十名士兵蜂洶向前,帶著滿腔怒火沖向宋無極。
宋無極笑了。
在笑聲中,
“啪!”
全身衣服爆裂,一身玄金鎧甲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冰冷氣息。所有砍向宋無極身上的長槍短劍,在三尺開外竟無法再砍過一分,玄金鎧甲發(fā)出的冰冷氣息將前面幾人直接凍住,連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
“哈哈哈,今天真是過隱!”
長鞭一揮,猶如一條沉睡千年萬年的暴龍,帶著陰冷的氣息席卷向所有的士兵,來不及哼一句,所有被抽中的士兵如同水珠一般,被烈火蒸發(fā)掉,留不下半點(diǎn)前來過這個(gè)世上的痕跡。
無一幸免,僅是二三鞭,幾十名士兵盡皆身死。地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反而是空氣中傳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就猶如那幾十名無辜的生命幻化出的厲鬼冤魂久久不肯散去。
宋無極哈哈大笑,這些人真有意思。
宋無極實(shí)在笑得太久太久,太狂太狂,大笑中,右邊耳朵被這狂笑拉扯住,生生裂出一點(diǎn)血跡。
抬手摸了摸耳朵,感受到?jīng)]有耳朵的地方一絲潮濕。盯大雙眼看著易劍之。
“是你,讓我失去一只耳朵,我會(huì)讓你后悔怎么會(huì)來到這個(gè)世上?!?br/>
宋無極走到易劍之身邊,易劍之雙目緊瞪著宋無極,如果眼神能殺人,那宋無極在易劍之眼神中最已死去千次萬次。
宋無極沒有說話,輕輕拾起地上掉落的玉蕭,玉蕭如雪,蕭尖住仍然滴落著一滴滴熱血。
宋無極取出一小塊布,蒙在第一個(gè)小孔上,雙手各三指按壓住蕭孔,嘴巴對冷蕭口吹去。
沒有聲音,有的只是從蕭尾不斷滴落的熱血。
玉蕭亦不肯與他共鳴。
覺得無趣,宋無極伸出一只手抓起易劍之左邊手掌,仔細(xì)地看著。
多么年輕的一雙手啊,潔白如玉,五指修長。
輕輕地?fù)崃讼?,感受到自手上傳來的陣陣跳?dòng)和憤怒,青筋暴露。
是該讓你痛苦的時(shí)候了。
宋無極輕輕地將易劍之的手放在地上,就猶如拿著一只破了殼的雞蛋放入碗中一樣小心翼翼。
拿著玉蕭,對著掌心,比試了幾下,當(dāng)中易劍之的手掌抽動(dòng)了幾下,宋無極再輕輕地按住,放回原位,認(rèn)為沒有任何偏差了,宋無極爽朗地笑了笑,
“不!”
張純陽醒過來了,看到這可怕的一幕,立時(shí)大叫,同時(shí)奮不顧身地?fù)淞诉^來。
晚了!
玉蕭帶著幾萬個(gè)不甘和不愿意,在空中發(fā)出嗚嗚地痛苦聲,閃出一彎白光,最終與易劍之的手掌和地面完成了三點(diǎn)對接。
“啊!”
峽谷震憾了,地上的鮮花紛紛將花瓣墜落到地上,為何我要來到這個(gè)世上?為何我要看到這眼前的一幕?,我是花,我也羞于看到這世間最丑陋的一幕。
易劍之左掌被洞穿,只叫了一聲,余下的他不想再叫了,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自肉體上傳來的陣痛,我為什么要叫呢?叫有什么用?只會(huì)讓宋無極更開心。
“快叫啊,為什么不叫了?!彼螣o極大怒,聽到別人慘叫是他最最開心的事,眼前這人沒有死,卻不叫,令得他很不開心。
順起一腳踢向易劍之。
“叫啊,快給老子叫?!?br/>
這一腳沒有踢到易劍之,因?yàn)橛袀€(gè)魁梧的身子擋住了這一腳。
“啊?!?br/>
張純陽只感到背上猶如被巨石砸中,整個(gè)身體急劇顫抖。
“裝英雄,叫你逞能?!彼螣o極怒吼道。
“叫啊,你叫得越厲害,我說不定心情好點(diǎn)就不踢了。”
張純陽感覺到好痛好痛,但是我不能叫,劍之哥受了那么大的痛苦都不叫半個(gè)字,我為什么要叫呢?
“哇”張純陽吐出一口鮮血,血水噴到身下易劍之的眼里,嘴里,鼻子上。那腥味猶如刀一般,一刀刀割著易一樂的心。
“純陽,你快讓開啊?!?br/>
“為了兄弟,死又何懼?”
感受到身上傳來的巨力,易劍之在張純陽保護(hù)下一腳都沒有挨到,但是那種痛比挨一萬腳還要深。
“冷嗎?”易劍之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
“有點(diǎn)?!睆埣冴栆贿叴罂诖罂诘貒娧?,一邊狂笑著,
“我的心都冷了?!?br/>
“為什么?”
“仇未報(bào),身先死?!?br/>
“怕嗎?”
“怕!”
“怕什么?”
“怕你比我先死?!?br/>
“哈哈哈?!?br/>
“好兄弟?!?br/>
宋無極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腳又踢過來,張純陽只感到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后背上的零件,沒有一個(gè)零件還是完好的。該錯(cuò)位的絕對沒有不錯(cuò)位,該斷的地方絕對沒有不斷,但是該叫的還是沒有叫,該呻吟和求饒的絕沒有呻吟和求饒。
張純陽現(xiàn)在唯一沒有受損的是大腦,
他的大腦依然清醒。
“劍之哥?!?br/>
“嗯?”
“我想我快不行了?!?br/>
“啪?!?br/>
易劍之竟然生生將左掌從玉蕭中抽出,頓時(shí)鮮血如注,易劍之只感到左邊身子竟在這一抽中被痛來失去了知覺一樣。
“痛嗎?”宋無極竟低下腰問道。
“哇”一大口鮮血噴到宋無極腳上,
“痛為何物,我竟不知。”
哇,易劍之又一大口鮮血噴到宋無極另一只腳上。
如果鮮血也能噴死人,那宋無極也早已死了千次萬次。
血是熱的,流到地上冒著紅煙。地面竟吸收不了這帶紅煙的熱血,鮮血久久地流露在空氣中,無法融入土里。
一股無名的力量令得易劍之將身上的張純陽翻開,自己的身體裸露在空氣中,暴露在宋無極的腳下。
這是股什么力量令得易劍之竟還能翻身?就連蒼天也說不出來。
“啪啪啪?!?br/>
宋無極又開始憤怒了,腳再次踢向易劍之,這個(gè)少年令得他很生氣,他難道不知道讓我生氣后果會(huì)很嚴(yán)重嗎?。
仍然是骨頭斷裂,仍然是該有的聲音都沒有,不該有的聲音也沒有。沒有痛苦。沒有哭泣,沒有呻吟,沒有哀求,連骨頭斷裂了都舍不得發(fā)出斷裂的聲音給宋無極聽。
“轟轟轟?!崩茁暼绻?,敲動(dòng)著地面的每一寸土地,大地顫抖,害怕了,不斷向天空發(fā)出求饒聲。
太陽仍高高地掛在天空散發(fā)出燥熱的光芒,但是卻在這艷陽天下起暴雨了,暴雨沖刷著大地,卻怎么也沖不掉地上那一灘灘熱血。
血可流,骨頭也可以斷,唯一不能動(dòng)的是那顆年輕高傲的心,永不屈服,永不認(rèn)輸。
易劍之只感覺身上的腳踢得越來越慢了,想必是連宋無極也踢累了。
果然,宋無極大累。
“死王八蛋,皮不硬嘴巴倒還挺緊的。”
“叫你不叫,叫你不叫。”宋無極連話都累來喊不出來了,
“你不叫是吧,那我叫?!?br/>
“啊啊?。?!。。。。。?!彼螣o極叫了。
那是什么樣的叫聲,聽到這叫聲的當(dāng)事人易劍之多年以后回憶說,那聲音是悲鳴,是痛苦,是孤獨(dú),那聲音是男人遇到女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割了小jj后發(fā)出的無助聲,那聲音是天底下最淫,最蕩,最無恥,最變態(tài),最血腥,最可憐。。。。。。的叫聲。
你沒有看錯(cuò),是易劍之說的,易劍之沒有死嗎?
他為什么要死呢?
陽光靜好,歲月如歌,你還沒有來,易劍之為什么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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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靜好,歲月如歌,票還沒有來,月色怎么能睡去?)
雨不斷地下著,宋無極已經(jīng)停手了,腳在抽筋,踢了多久,踢了多少下,他也記不清了,只是現(xiàn)在在不停地揉著腿,太累太累,比上了十個(gè)女人還累。
地上橫躺著的易劍之,雙目仍然緊盯著宋無極,但是雙目中已然漸漸失去光芒,沉沉地,好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覺,就算不能再醒過來又何懼。只有在夢中,娘才可以再同劍之一起數(shù)星星了。
左掌被洞穿的手早已不流血了,血已流來只余下一絲絲水了,哪還有血可流?
血已流干,淚卻沒有流盡,淚珠一顆也沒有在臉上流,而是在心里淌,心中的淚就像大海一樣,不斷沖擊著易劍之漸漸朦朧的意識(shí)。
朦朧中,易劍之只感到自己來到一片春暖花香的地方,那是村后的空地。
“劍之,等等我?!鄙砗笥袀€(gè)熟悉而遙遠(yuǎn)的聲音叫著易劍之。
“娘,過來啊,這里面好多花啊?!边@聲音易劍之就算是魂飛魄散也不能忘記。這是賜于自己生命的聲音,這也是給予自己靈魂的聲音。
“等等我,你離得好遠(yuǎn)啊,劍之?!?br/>
“娘,不遠(yuǎn)啊,劍之就在你面前啊?!币讋χ粗鴥H有二步之遙的張如煙。
“娘看不到你啊,劍之,你在哪里?”
“娘,我就在你面前啊,你等等,我過來扶你?!?br/>
“啊。”
“娘,為什么我抓不到你,明明你在就離我面前啊。”
“劍之,答應(yīng)娘,你要好好的活下去?!?br/>
“娘,我要娘?!?br/>
“娘要走了,劍之,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會(huì)化做一顆星星,在天上看著你的?!?br/>
“娘,你不要走啊?!?br/>
“娘。。。。。?!?br/>
驀地,易劍之只覺得自己抓向娘的手被一股巨力帶走,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gè)從未見過的地方,這個(gè)地方非常的黑暗,易劍之幾乎看不到一絲光亮,這時(shí)遠(yuǎn)處一盞燈籠飄過來,易劍之終于看到了四周,這一看嚇得一聲冷汗,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鮮血!
正當(dāng)易劍之準(zhǔn)備大叫的時(shí)候,一個(gè)聲音傳來:“天,你終于來了?!?br/>
易劍之見有聲音了,趕快問道“你是誰啊?我在哪里???”
“我是你的姬兒啊,現(xiàn)在我們在天之涯啊。”
“我不是天啊,我是劍之啊。我沒有來過這里,這里讓我很害怕,我想要我的娘,我要去找我的娘?!庇谑且贿叴罂抟贿吔兄?。
“天,你要堅(jiān)強(qiáng)啊?!?br/>
“我等了你一千年,你要堅(jiān)強(qiáng)地活下去啊。”
“不,我要去找我的娘?!?br/>
“天,你要活下去啊,你一定要活下去?!?br/>
“活下去。。。。。”
“活下。。。。”
“活。。?!?br/>
易席傷得太重了,體內(nèi)本就沒有一絲真元存留,昨晚更是換著拉了幾下鋼弓,竟無法拉動(dòng),后面被飛過來的鋼盾砸個(gè)正著,鮮血淋漓,一時(shí)暈過去。
被暴雨淋醒,睜開雙眼。
暴雨遮擋了易席的雙眼。
空中噴來陣陣煙雨,
這是什么煙和雨?
腥腥的,粘粘的?卻又那么淡。
莫不是世上所有很多的東西都會(huì)被煙雨擋住視線嗎?易席擦干擋住雙眼的那縷輕煙,那道雨水。
是血,雨中怎么會(huì)飄血?
易席再次擦了擦雙眼。
原來是自己的血,看到眼前這一幕,易席再也忍受不住,強(qiáng)行噴出的一口血雨。
下一刻,易席沒有半點(diǎn)猶豫,伸手摸出身上唯一一顆丹藥,感受到那種螞蟻爬動(dòng)的痛苦,比上一次更痛萬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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