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懸在空中的利劍
    驚恐萬分的印度炮兵，爬過一人高的碎石堆，向外逃跑。營長站在遠處山頂上，默數著人數，他看到傷員總算也被抬出來了，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干的不錯，總算不枉費我每個月都進行緊急撤退演習的苦心。”
    “中校，我們就這樣放棄了陣地，司令部會送我們上軍事法庭的？”
    “哼，查古耶這個傻瓜，專門自作聰明，我會在法庭上陳述一切的，堅守已經毫無意義，我不會讓我的人留在這里等死。”
    中校話音剛落，就從東面傳來了巨大的渦扇發動機轟鳴聲，眾人抬頭搜索，沒看到空中有任何飛行器接近，但是接近的轟鳴聲卻是越來越清晰，轉眼已經就在山后面了。
    “快走，是導彈。”
    眼看著一枚展開彈翼的導彈以很慢的速度轉過山頭，一頭扎向了指揮部洞口，它按照捷聯慣導外加北斗無源數據修正尋找航線，在中段和末端還具備地形匹配制導能力，是中國軍隊目前最精確的武器之一。精度上超過單純使用其中任一技術的武器，并且具備激光制導炸彈不具備的水平面打擊能力，對付一些空軍頭疼的目標頗有特長，主要的缺憾是發射前的情報準備時間較長，以及價格過于高昂。
    導彈按照既定航線，順利找到山底的缺口，它自行控制姿態，徑直直飛過去。撞進了山洞時，其一側彈翼被撞毀，但是彈體仍然飛進了狹小的洞口十幾米，撞上了拐彎處巖石，戰斗部才爆炸；比之前的電視制導導彈更深入了一些。
    這次爆炸當量足夠大，徹底破壞了山洞入口附近的巖石支撐結構，整個山洞轟然垮塌下來。無人機安靜地從2.5公里外的山口飛過，拍下了攻擊的整個過程，數據同步傳送到了前沿中繼站，然后又送到了指揮部。
    隨后的第二枚導彈由于爆炸破壞了部分地表，造成了地形匹配制導沒能找到洞口，它在一側二十米開外撞山爆炸，將集中隱蔽于此的一堆通訊指揮車炸毀。最后到達的第三枚也沒有擊中任何有價值的目標。不過從拍攝到的圖像看，那個洞口已經不復存在了，上方的一部分山體巖石徹底滾落了下來，遠在軍區參謀部里觀看視頻的幾名軍官，很快就在確認目標已經摧毀的文件上簽了字。文件隨后到了司令員手上，他也看過了攻擊視頻，以他以前當炮兵時的經驗，這樣的毀傷程度顯然已經足夠了；查古耶這回，又要要哭鼻子了。
    查古耶中將正在指揮部暴跳如雷，指示憲兵立即逮捕該部隊指揮官，但是即使如此也已經于事無補了，阿魯納恰爾地區的戰斗還未打響，就接連折損了兩支最得力的炮兵和防空部隊，他手上的炮兵和防空部隊倒是不少，不過多是老舊裝備，具備很高機動能力的實在彌足珍貴了，話說回來，什么要將一支機動部隊部署在這么一個死地？這是他手下的將士們最難以理解的。
    這支龍卷風部隊，是他預備留著待正面敵人集結時，給予重大殺傷的寶貝，他甚至夢想過靠著一次覆蓋就消滅解放軍一個團級單位的力量，但是這次賭博他又輸了，輸的還很徹底。
    “他們是怎么刺探到這個情報的？這不可能？”
    “司令官，那里太靠近達旺了，也許是那里的藏人通風報信，這些藏人和門巴人都不可靠。”參謀人員只能婉轉地提醒他，炮兵部署的過于靠前了。
    “有道理。讓56師的炮兵團撤離原先陣地，向后轉入縱身的備用陣地。再將57師的防空團調過來，增強達旺河以南公路地帶的防御。”
    “英帕爾地區怎么辦？那里的土著正在造反？”參謀提醒道，56式撤走后，57師已經鎮不住那里的分離主義勢力了，如今又要撤一個團到達旺。
    “當務之急是中國，那些暴徒只能以后慢慢收拾。給57師發報，讓他們堅持守住重要據點，在不必要的地區收縮兵力；另外，告訴自治邦守備司令部，停止在本地征兵，不要讓那些左翼分子，混進來。”
    “情報部門統計，截住昨天，我們在那里丟失了4千3百件武器，20個警察局，6個內務部隊據點被占領，還有火車站，公共汽車站，學校等等。”
    “只要他們無法和察隅的中國人勾結上，都只是小問題，以后滅他們。”
    林淮生和幾名隨員乘坐的直升機，緩緩降落到了林芝海拔2500米的雪山腳下，鑒于附近敵特活動頻繁沒有什么人來接他，當地部隊只派了一輛車來，帶著他到幾個陣地看看。他沒有直接上山巔去看那部雷達，而是驅車去了附近的幾處防空陣地。
    經過這幾個月的對比調查，情報部門的結論為，這座高米海拔雷達的實際效能比起一架預警機要高出5倍，對從比哈爾邦基地起飛的陣風中隊的探測，也將更深遠一些，所以加強防衛十分必要。
    主要防空任務，由一個紅旗16陣地擔負。幾個月前，也就是222中隊實施跨境偷襲的時候，這座雷達并不具備真正的防衛能力，當時主要的防空能力都集中在拉薩，結果被虎鯊中隊僥幸得手。電視制導導彈的破壞并不很大，實際上雷達很久以前就修復了，但是為了麻痹當面之敵，同時也為了在防空設施到位前，避免招惹敵人反復攻擊，所以一直沒有再次使用。現在好了，這座相控陣雷達周圍，已經有了完整的遠近搭配的防御體系。
    紅旗16導彈陣地將由遠程3坐標雷達提供警戒，對各個空域的目標都具備極高的毀傷能力；除此之外，在林芝米林各縣，還部署了幾個機動的7管30毫米火炮連，以及牽引式的雙管35毫米高射炮群，這些武器按照地形梯次部署，控制著敵方可能出現的各條低空突防通道，在遠程雷達支援下，其反制效能將成倍提高，如果印度還敢祭起低空突防的絕招，極有可能會有去無回。
    主要的反導任務由深遠地區的S300系統和紅旗16共同擔負，不過由于印度的戰術彈道導彈效能不佳，真正的威脅可能來自于具備超音速突防能力的巡航導彈；但是這些武器射程有限，需要至少抵近到提斯普爾附近才能使用，不易隱藏，可以交給空軍進行監視和控制；而整個前沿增加了大量防空高射炮群作為補充，尤其大量8X8輪式底盤上的7管近防火力，理論上可以有效加以毀傷巡航導彈，和低空飛機；這些脫胎于海軍裝備的近防武器的另一個優點，就是其具備一定的機動性，但是這些新式裝備的具體性能如何，倒是還未在實戰中檢驗過。
    林淮生最感興趣的倒不是那些可以機動的導彈或者轉管近防炮，而是牽引式的雙管35毫米高炮陣地。他雖然擺著個前敵大員的譜，但是大部分防空武器，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唯獨對這些厄利孔系統改進的半舊不新的系統，倒是有些了解。他在奎達時，附近就部署了幾個35毫米高炮陣地。他還親眼就見過被這些牽引火炮擊落的幻影2000戰斗機，那架飛機只是被一個短點射敲了下來；而飛機殘骸卻被打得體無完膚，處處開花，但是沒有直接貫穿的痕跡，都是被破片毀傷的；可間這門火炮的近炸控制有多精確？他知道印度有幾支精英攻擊機部隊最善于低空突防，而這門火炮只要部署得當，絕對夠那些精英飛行員喝一壺的。這樣的情況，幾乎是一定會發生的，山頂的雷達就是懸在提斯普爾印軍司令部的一柄利劍，幾十個鐘頭后，這部雷達一開機，查古耶就會發現他徹底喪失了隱私；屆時他一定會用盡所有的辦法對其展開攻擊，陣風和米格27的低空突襲，是他第一時間可能想到的殺手锏，林淮生很期待虎鯊中隊不可一世的陣風，一頭撞到銅墻鐵壁上。
    林淮生不由得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二十個鐘頭，雷達就將開始運作了，他轉過身對身后陪同的防空陣地指揮官員說：“馬上敵人就會不顧一切地撲過來，上次他們就是從墨脫山區突然鉆出來的。”
    那名指揮官冷笑道：“老子都快等不及了。”
    “嗯，還得在山上建立通訊小組，必須第一時間抓住飛行員。”
    “呵呵，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淮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的軍銜不高，在前線指手畫腳很容易吃癟。不過前線將士這種求戰心切的狀態，倒是很讓他感動。
    他回到臨時機場時，有人將最新的巴基斯坦戰況送到他的手上了，如今他已經成為了關鍵角色，搜易每隔幾個鐘頭，都會得到最新的前線情況，不管是“奎達”、“列城”方向的，還是“提斯普爾”的。
    報告上寫著，印度軍隊已經徹底攻占了整個巴基斯坦海岸，印度遇到的一個新的問題是，不久前剛在卡拉奇扶持起來的“俾路支***共和國總統”沒有得到當地部落的待見，如今地位尷尬；美國和伊朗都不愿意承認整個“總統”，他們各自都找到了當地的代理人，試圖要細分勢力范圍，卡汗在這個問題上可能對美國做出重大的讓步。
    另一個消息是，斯潘加的坦克部隊，動作比預期的稍快，營截斷了整個南方通向奎達的通道。大約有5萬名巴基斯坦陸軍軍人，和2500名中國軍人被包圍在了南部，中國軍隊將通過伊朗通道轉道中亞回到國內。另外，伊朗政府聲稱，為了防止包圍圈內巴基斯坦政府軍遭到慘無人道的報復，他們將接受放下武器的政府軍。
    看來伊朗是下了決心要摻乎這攤子事了，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她必然不會和美國或者印度合作。林淮生倒是一直在擔心亞希尼的命運，他不知道這名挺能打的上士現在怎么樣了？到了反攻的時候，可用得著一支有經驗的裝甲兵。
    舍姆西的機場也陷入了包圍圈，盡管仍然還在奮戰，但是放棄是不可避免的，從此印度海軍在印度洋上將失去最后的制衡。美印通過私相授受，已經將該機場劃歸到了美國勢力范圍內了，當然這幾機場本來就是美國人花錢修建的。林倒是不太擔心那里的中國空軍，他們總會有辦法轉場撤退的。
    最后一條是壞消息，印度海軍在印度洋上已經累計攔截了50艘中國船只，其中有一半是懸掛他國國旗的船只，他們會船只拖至最近的印度港口強行扣留；現在大量的貨船正暫避在海灣和西非國家的港口內等待進一步的時局變化，或者從南繞行至南中國海，以避開印度海軍；印度此舉給這一地區的航運帶來了巨大的混亂，遭到了大部分國家的譴責，但是美國沒有表態，似乎有意觀察事態進展。
    392最后的黃昏
    印度暫時還沒有攔截海灣主要石油輸出國國家的油輪，因為印度本身也依賴這些國家的石油，但是其不計后果的行動還是產生了巨大的破壞效應，很多游輪船東開始評估風險，能源通道危機已經顯現出來了。
    林淮生知道，對于中國來說，外交上退路實際上全部斷絕了，國家的戰爭意志也不會再成為問題。過去60余年，中國從未在恐嚇中屈服過，以后也絕對不會。從這個意義上說，正是印度決意要將自己逼到死路上，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兩個大國已經走到了最殊死對決的不歸路上，除了一方倒下，沒有其他結局。中國的底氣表現在石油的儲備和擴大國內開采的能力上，也表現在通過一戰徹底解決問題的硬實力上。而印度的自信來自于她先天的，在印度洋上的地緣優勢，這是一次危險的賭博，因為印度的領袖不愿意正視印度在地緣上的最大劣勢——新德里距離中國太近。
    這一戰將不再是收復失地那么簡單了。區區藏南的得失，并不足以壞敵人的戰爭潛力，實際上只能激怒印度人民；唯一能夠徹底瓦解印度戰爭意志的地區，在西線，那里是印度的要害。
    巴基斯坦南部的舍姆西機場，迎來了最后的黃昏。
    印度蘇30MKI發射的巡航導彈，已經可以有效地襲擊到機場以及周圍的任何目標了。南方所有的防空系統，都已經在其陸軍的重壓下，退卻到了邊界附近，預警時間被大大壓縮了。不過撤退正在舍姆西機場的兩條跑道上井井有條的進行，印度的襲擊沒有破壞撤退的節奏。
    默罕默德薩米坐在機場邊的土堆上，等待著最后的撤離，他曾經駕駛過的001號雷電戰斗機正在搶修，能不能修好得看運氣，他可不想和一群步兵擠在運輸機里撤退。
    東面山后的閃光和隆隆的爆炸聲一直沒有停止，那是陸軍在進行最后的炮戰，敵人的坦克正那些閃光中，艱難地突破，遲早會橫掃過來。
    機場上空凄厲的防空警報再次響起，但是這次警報顯得晚了，僅僅十幾秒鐘后，晦暗的天際就開始發出駭人的光芒，一顆耀眼的流星從天而墜，落在1公里外的居民區內，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閃光而來，老頭子懶得動一下，灼熱的氣浪拂過他蒼老的臉龐時，他才勉強側過頭去，并伸手擋了一下。
    “大地導彈，”他冷笑道，“他們可真下本。”
    印度人勝利近在眼前，斯潘加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他把各種遠程彈藥都打了出來，并且一如既往地毫不顧及什么民用目標，當然印度彈道導彈的精度也不允許他們過分區別機場旁的民用目標，這顆導彈原本也很可能是對著跑道打的。
    爆炸過后，跑道迅速恢復了調度，等待起飛轉場的中國空軍運輸機開始滑跑，然后拔地而起，消失在云層中，隨后2架雷電戰斗機結伴起飛，轉向北面。
    印度空軍還不敢直接飛到機場上空，但是附近常常現身的美國海軍飛機不可不防，所以運輸機需要戰機護衛。
    這樣倉皇撤退的場面，最近半年上校見得多了，他曾經在東部很多機場轉戰，每當一個機場瀕臨淪陷，他都是最后一批撤離的，如今他的中隊已經徹底消失了，而其他殘存的巴基斯坦各中隊中，他能認得出的老家伙也幾乎沒有了。這場戰爭耗盡了巴空軍的精銳，如果戰爭還能打贏的話，如何重建巴基斯坦空軍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遠處的黃沙中一輛吉普車絕塵而至，他知道那是宋寧來了，薩米記得自己只告訴過宋寧一個人，自己在這里看落日。
    “別喪氣老頭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電臺零件找到了，那架JF17很快就能修好。”宋寧背著一輪落日的余暉跑了過來，遠看整個人熠熠生輝。
    “哪兒弄來的？”
    “從5公里外一架殘骸上拆的，上個月又一架雷電在哪里迫降失敗了，不過大部分電臺設備還能用。”
    “伊斯拉姆少將撤走了嗎？”
    “他還在指揮所，馬上走。”
    宋寧話音未落，東面的防空陣地便開始咔咔咔響個不停，那是印度巡航導彈經常出現的山口方向，實際上那也是印度巡航導彈唯一能摸到機場的航線。上校不由得站起來，以防萬一。
    果然空中飛過一團火，一枚被高炮彈幕掀到的布拉莫斯導彈失去了控制，拖著濃煙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大大的弧線，朝這邊過來了。
    “快跑。”
    上校一邊說，一邊跑下土坡躲避。導彈擦著頭頂飛遠了，落在了山后。
    “是空射型，是他們的蘇30發射的。”
    “嗯，獅子和犀牛中隊，正在輪番發射巡航導彈，試圖阻止我們撤退，但是還沒有打中過。”
    印度第31獅子中隊，正在執行對舍姆西機場的最后攻擊，其戰術目的就是阻止中巴兩國的戰機向北方轉移。蘇30MKI是少數能夠攜帶巨大的布拉莫斯巡航導彈進行遠距離突擊的戰斗機；而第24老鷹中隊在克什米爾也已經進行了幾次布拉莫斯導彈攻擊，雖然衛星拍到的照片顯示攻擊效果差強人意，幾個坑只半天就被填平了，但是眼下正是斯潘加急需有效攻擊手段的時刻，也顧不上挑挑揀揀了。
    按照計劃，獅子的戰機將緊跟在犀牛中隊后，在吉爾吉特山脈發射導彈，這里有一些明顯的地形起伏，可以提供導彈的毫米波雷達找到正確的飛行路線，最后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導彈最后能夠飛到機場附近，對印度空軍而言，算是極高的成功率了。
    開戰后這種曾經神乎其神的導彈一直沒有發揮出過正常水平，對杰赫勒姆大壩的攻擊暴露出了高度控制問題，GPS失去效果后，情況又變得更壞，通常連目標的邊也摸不到。HAL公司給出的唯一解決辦法是減低速度，以提高雷達識別地形的能力，但是減速后導彈的突防能力也出現了整體下滑；如今一個蹲守山口的雙管35毫米火炮，在一個上午就能攔截了所有靠近的導彈，無一漏網。
    獅子中隊的2架蘇30戰機，慢慢地爬升到發射導彈的高度，然后開始尋找發射位置。2架老虎中隊的幻影2000在更高的高度，為其提供空中掩護。
    獅子中隊一向對發射3噸重的巡航導彈極為厭惡，主要理由是導彈太笨重、射程又太近，并且在發射的最后階段，需要使用機載雷達測繪地面，這期間戰斗機必然失去對空搜索的能力，從而十分容易被攻擊。最后該中隊向上級開出了恬不知恥的條件，要求幻影2000或者米格29提供掩護；或許在別的有自尊心的中隊看來，這種掩幾乎就是侮辱，不過獅子中隊倒是不以為然，保存自己永遠是該中隊的核心價值觀。
    從舍姆西起飛的一架預警機，遠遠地看到了這個奇怪的編隊慢慢靠近，指揮機上的伊斯拉姆少將提醒留在地面準備起飛的2架殲10和一架雷電戰斗機，印度人的獅子和老虎又一塊兒出動了，航線與昨天一般無二。
    薩米正坐在雷電戰斗機機艙內檢查甚高頻電臺，他被擊落后，黑蜘蛛中隊就已經被撤并了，而現在隨風而逝的第16中隊，也就只剩下了這架號戰機和他這個光桿司令了。
    上校聽到了印度空軍的這個頗為怪異的搭配，頓時恢復了幾分戰斗欲望，于是他建議正準備起飛的宋寧，不如在離開前再合作一次，給敵人留下一下紀念。
    空中的伊斯拉姆少將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沒有表示異議，他知道獅子中隊以怯戰聞名，屆時丟下老虎逃跑的可能性極大。
    三架飛機魚貫起飛，數量上有些劣勢，但是背靠一架預警機，而敵人需要依賴海岸上的雷達引導，似乎完全可以一戰。上校升空后，立即接管了少將的指揮；他自己單機轉向了海邊，要求宋寧與趙林正面接敵。原則上，當然應該由性能落后的飛機來負責佯動，而又武器較好的飛機進行攻擊，但是宋寧并不想計較，他知道上校老奸巨猾，雖然那架初期型雷電上沒有中距彈，但是絕對不會搞砸的。
    宋寧急速爬升到5000米，轉而搜索目標區域。2架幻影2000戰斗機立即有了反應，丟了油箱迎面撲來，顯然老虎還有些膽氣，敢于正面一搏。
    中距彈的射程優勢當然不能放棄，他與趙林各自鎖定一架幻影2000，搶先發射了SD?—10型導彈。幻影被迫放棄雷達搜索，轉入低空規避，這勢必要考驗導彈導引頭薄弱的下視能力，他知道能夠擊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這場戰爭中，雙方都經歷了大量中距彈實戰，也已經形成了一些攻防方面的經驗，俯沖規避是經驗之一；而見面搶射一輪中距彈也是經驗之一，即使打不中，也非常有利于在后續作戰中搶占有利位置和高度。
    宋寧從垂直顯示器上，瞄了一眼薩米的位置，果然是側面包抄盯上了獅子，最近印度空軍完成巡航導彈射擊后，總是向海上跑，主要是因為印度海軍對空的監視能力要比陸軍搶出一大截，所以上校很有先見之明地做出了包抄動作。
    宋寧抬起頭，繼續關注老虎中隊的幻影，他選擇了寬幅的垂直掃描，穩穩對準目標，相控陣雷達可以自由選擇掃描范圍，較之PD雷達更不容易讓靈巧的對手逃脫。
    幻影2000在第一輪手短吃癟以后，銳氣盡失，只能選擇轉彎來逃脫雷達跟蹤，而獅子中隊的蘇30MKI果然喪失斗志，他們在胡亂發射了導彈后，轉彎向海岸山脈逃脫，完全在老頭子算計之內。
    393失去指揮
    獅子中隊歷來以脫離戰場干凈利落而聞名，以至于很少有巴基斯坦的飛行員在視距內見到過這個中隊的飛機，碰巧薩米和這個中隊交過手，他知道要靠近獅子只能偷襲。
    2架蘇30MKI再幻影2000接戰后，在還沒有到達指定位置的區域，胡亂發射了沉重的布拉莫斯導彈，然后趕緊轉彎向海上飛去。一枚布拉莫斯點火不正常，摔在了山里，另一枚找到了路徑，直撲舍姆西機場而去，等待它的將是蹲守在，這種武器唯一固定路線上的高射炮部隊，由于設定的高度很大，且速度不快，這種導彈的突防能力早已不強大了；即便是能夠擊中跑道，區區200公斤的彈頭也無法形成太大的破壞，舍姆西的工兵部隊，半個小時內就可以修補好彈坑。
    獅子逃跑確實有一手，他們有意降低了高度，期待能躲過巴基斯坦地面雷達的搜索，不過他們并不知道，有一架ZDK-03型預警機一直在邊境晃悠，并通過數據鏈將目標信息發送給包括地面在內的所有節點。這樣的信息優勢使得薩米可以在不使用雷達的情況下，偷偷攔截到前面。
    上校的101號座機，實際上只是雷電早期生產型，并沒有中距彈和光電雷達，遠近距離的偷襲都不是強項，不過他倒是胸有成竹，自信可以在敵人逃到海上前，用肉眼看到他們。
    伊斯拉姆少將通過電臺提醒上校，已經到了“危險”地帶；“危險”地帶指的是下面的山區，這里是分離主義游擊隊的地盤，對于雙方飛行員而言，最好不要掉在這個區域上空被擊落。
    幾個星期以來，這些后臺不一的游擊隊，已經開始互相攻打起來。他們既扣押政府軍飛行員，也扣押被擊落的印度飛行員；其行為難以捉摸；扣押印度飛行員的行為，據說是為了抵制印度一手扶植的那個俾路支***共和國的傀儡政權，各個山頭都希望自己能夠上臺，要不然再分裂成幾個國家也在所不惜。當然大部分組織對中國人的仇恨都是一致的。甚至已經有了中國地面部隊的掉隊人員，被游擊隊處決的傳聞。舍姆西的中國飛行員也得到了上級指示，沒有必要，不要靠近這些區域。
    薩米并不擔心自己的安慰，他已經有過兩次被擊落的經歷，如果算上早年間，因為操作不當在低空摔掉的米格19，他有過3次跳傘逃生的記錄。僅僅這個記錄在世界各國的空軍里，也算是駭人聽聞了，以至于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打不死的。這大概就是他敢于深入險地，追擊數量和技術水準都高過自己的敵人的膽氣所在。
    如果不是戰爭，無法承受大過載機動的飛行員，早就應該退出空軍部隊，不過伊斯拉姆少將最終還是批準了他上天，因為少將覺得，要是薩米離開的話，巴基斯坦空軍最后的魂也就是散了。
    “堡壘，我還是看不到印度飛機。”老頭通過電臺問指揮機。
    “黑蜘蛛長機，目標就在那里，建議你升高一些。”
    “明白了。”
    他有些猶豫是否要升高一些，一般來說，蘇30這樣有2名飛行員的重型戰機較難在同一高度偷襲，因為后座的家伙總是會回頭亂看，更何況還有2架。
    上校稍稍推動節流閥，在山溝中冒險加速，他決定按照導航信息，在山溝的盡頭轉彎后再升高高度。轉彎后，他將進入敵機后方10公里內，較小的方位角內，很有希望能看到目標，同時也躲到它6點鐘的視線死角內。
    “黑蜘蛛長機，注意170方位，我們有一些麻煩。”
    老頭低頭看了一眼垂直方向顯示器，側后一個孤獨的目標正沿著海岸飛行，與自己的方向大致平行，距離大約25公里。預警機識別的結論是一架具體型號不明的大黃蜂。
    “大黃蜂？”
    “是的，最近他們隨時都在海岸邊活動，你得當心。”
    “跟蹤了多久？”
    “十分鐘，從伊朗海岸過來的。”
    “自西向東？可能是一架咆哮者。”
    “也許吧。”
    艦載的大黃蜂從阿拉伯海深處起飛，航線總是神出鬼沒，而從巴林起飛的咆哮者的航線一般較為固定，并且很多時候是單機行動，所以時間長了，也難免讓印巴雙方都摸出了一點兒門道，咆哮者總是自西向東然后轉向南面，返航。
    印巴雙方其實都對咆哮者非常頭大，因為只要它一出現，任何一方的無線電通訊都會出問題，某些時候，電子設備較為集中的印度海軍吃的虧，還會大一些。但是今天有些反常，那架疑似咆哮者的飛機，并沒有將電磁空間攪一個鬧翻天，顯得格外安靜，也格外的反常。
    “黑蜘蛛，那架美機隨時會發現你，我建議你退出戰斗。”少將預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要求薩米退出。
    “不必管它，它們和印度人不可能通過電臺聯絡。”
    “你自己看著辦，不過，小心一些。”
    “明白。”
    上校對這架近圍觀戰場的美機也十分的忌憚，首先當然是不知道它在搞什么鬼，其次也是跟現實的問題，這架飛機無疑會將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準備現身攔截的方向上。當然遠在阿富汗邊境的少將忌憚的是另一件事情，他很怕咆哮者截斷通訊的動作，會使薩米失去指揮亂來，如今巴基斯坦和美國的關系懸于一線，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
    這架飛機就在上校的4點鐘慢慢晃悠，應該還沒有看到這架雷電，從過分靠近海岸的航線，以及沒有使用電子戰設備的跡象看，很可能是被ZDK-03給吸引過來的，咆哮者自然也可以充當現成的電子偵察機。
    “不管它了。”
    老頭心一橫，驟然拉起了雷電，沖向了預想中的攔截點，時機稍有一些早了。他看到了東面紊亂的云層，那顯然是噴氣式戰斗機出沒的跡象。他再加油門，緊追上去，終于在大約15公里內，看到了一個黑點，沒錯，獅子正在那里。
    “黑蜘蛛長機，美國飛機在向你靠近。”
    “我知道了。”
    上校分心查看數據鏈信息，前面的印度蘇30還沒有察覺，并沒有改變航向和速度，倒是好奇的美國飛機立即靠了過來，也許想確定自己的型號。
    “這個傻瓜過分靠近的話，我能不能反擊？”
    他話音剛落，雷達告警器就滴滴亂象起來，那架不知好歹的美國飛機竟然咬住了他。從掃描到完成跟蹤，時間相當的迅速。
    “堡壘，堡壘……”
    呼叫已經無效了，他來回切換頻道，在編隊頻道里，宋寧那邊的聲音也湮沒到了噪音中。
    很明顯，那架美國飛機開始實施噪聲干擾了，上校想，也許是自己突然冒出來，把它嚇著了，如此過激的反應，有些招人討厭了。
    他再低頭查看時，顯示器上只剩下了導航信息，表示空中單位的所有標志全部消失了。干擾數據鏈可不比干擾一般通訊那么容易，除非距離非常近。即使在他繞過卡拉奇外圍偷襲印度飛蛇的時候，敵人的全頻段干擾，也沒有完全壓制當時的數據鏈引導。他轉頭看著大海的方向，有一道淺淺的航跡一直向東延伸著，判斷就在15公里內，顯然那架咆哮者已經非常近了。
    偷襲戰術顯然被這個橫插一腳的混蛋攪和了，現在他失去了數據鏈支援，被迫提前打開雷達進行搜索，同時還得隨時緊盯著側后的敵機，那部相控陣雷達正緊盯著自己，如果他想發射AIM-120導彈，隨時都可以。
    此刻，宋寧正在遙遠的距離上，搜索著向沙漠方向逃走的幻影2000，然后聽到了指揮機呼叫上校立即放棄攻擊。從顯示器上看，老頭子沒有放棄進攻，但是好完全失去了聯絡；他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么，薩米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他不是那種知道什么時候該收手的人，必然回一步步陷入了困境。
    眼看幻影2000跑得打不上了，他很想去幫一下老頭子，不過升空前，地面指揮部接獲了國內的最新命令，中國戰機不能向南飛到游擊隊控制區，以免出現意外而無法營救。
    “堡壘呼叫獅心隊長，能不能策應一下上校？我很擔心他會有困難。”
    “明白了。”
    宋寧被迫于僚機解散了編隊，調轉機頭向東南飛去，原則上他不必完全服從伊斯拉姆的調遣，尤其在國內有新的指示，不得進入海岸地區，不過現在的局面，確實對老土不利，他說服自己在遠距離上幫他一把。
    “堡壘，我可以用雷達跟蹤那架咆哮者，也許能趕走它。”
    “試試看吧。”
    上校正奮力地追擊前面的蘇30，2架蘇30如同受驚的鴨子一樣，被一架落后于自己的雷電戰機緊緊攆著跑。實際上，他們早就是驚弓之鳥了，被咆哮者的干擾設備一鬧，緊繃的線一下子就斷了，根本沒有反擊的念頭，只顧加速逃離。
    雷電的雷達以下視方式捕捉到了加速中的敵機，如果有中距彈，可以用邊跟蹤邊掃描的方式，打一個齊射，不過現在他只能放棄一個目標，以垂直掃描方式緊盯其中一架。
    敵機在8公里外，有些遠了；紅外制導的格斗彈導根本不可能在尾追的狀態下擊中這么遠的目標。
    他飛快地調節燃管路，然后扔掉油箱，死死將節流閥推倒加力位置。奈何那兩名喪膽的印度飛行員，也正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雷達測量的目標距離從8公里下降到了6公里，目標在HUD上，早已清晰可見了，但是機會卻從手指縫里一點點溜掉了。
    這期間，那架咆哮者就一直在很大的右側方位角上，大約就在雷達掃描的邊緣位置上鎖定著雷電，始終沒有丟失目標。
    上校深吸了一口氣，被迫放棄了這次原本機會很大攻擊，他一頭扎到山里，這才勉強擺脫了雷達。
    “堡壘，我遭到了不明敵機的攻擊，請求還擊。”
    薩米說道，他知道甚高頻通訊被阻斷了，所以故意說了一句；眼下，自己算是脫離指揮了，也就是說可以任意而為了。
    120公里外的殲10戰斗機開始掃描咆哮者，本意是嚇走敵人，因為美機還沒有深入陸地的情況；但是今天有些反常，美國飛行員立即轉頭迎了上來，這是宋寧最近碰上的最好戰的美國戰機。即使是在瓜達爾港外的掩護作戰中，大部分視距內的美機，也是主動避戰的。現在宋寧發覺自己有些麻煩了，本來只想嚇唬一下敵機給老頭解圍，現在敵機迎面而來了，又該怎么辦？指揮機告訴他，100公里外，另外兩架大黃蜂正掉頭趕來，看來也是來者不善；是不是他們的外交底線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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