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立刻反思,難道是自己長得太兇了,這小美人就這么視她于無物,也不過問阮棠的意見?她可不同意換房的。
“怎么?我看起來缺你那點銀子?大爺我也是只住上房的。”
漂亮!阮棠在心底大贊崔孔雀干的好,囂張跋扈不輸人。
那姑娘似是第一次吃癟,當場愣在了原地,神色委屈。藍衫公子上前安慰似的拍拍她的頭發,朝阮棠和崔角微微一笑:“家妹不懂事,我二人再尋客棧便是,告辭。”
說罷便拉過粉衣姑娘出了店門。直見二人蹤影消失,崔角才收回目光,低笑到:“有意思。”
阮棠看著對面人的不懷好意,直覺又有人要倒霉了。
慕煙館,樓下尋花問柳之地,頂樓確是僻靜蕭瑟,低頭便是酒色男女、浪笑淫語。牡丹推開房門,桌邊的男子已經獨酌許久但絲毫不見醉意,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扣著桌面,如瑩玉般光潔好看。發愣的牡丹收回目光上前:“公子,花魁大賽的消息已經放出去,酒見仙聞酒失性,不可能不來。”
“你有把握當場殺了他嗎?”
清冽的聲音響起,牡丹握緊拳頭:“無論如何,機會難得,我拼命也要一試,只求公子助我。”
“這些年你為我提供的情報自然可換我此次出手,只是你的身份暴露,今后于我便沒了價值,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意已決,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說罷,便退了出去。被稱為公子的男人只是把目光停在把玩的杯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軟棠起了個大早,啪啪啪拍隔壁崔角的房門:“崔角,快起來了,今天我們有很多鋪子要逛呢,得快點出門了。”
“嚷什么呢,我也是要出去浪的,還用你催我?”
面前的門被打開,就見崔角已經是光鮮亮麗的模樣,就差頭上插幾根孔雀毛搖晃。
阮棠推著他出客棧,昨晚到時已經天黑,許多鋪子打烊,今天可是約好了要好好逛逛這繁華的延城。
沿街商販各種吆喝,真是好不熱鬧。阮棠邊挑著路邊的木質小玩意邊向商販大叔打聽到:
“大叔,這延城最好看的衣裳在哪兒買,聽說這里姑娘都很新潮。這次出門匆忙,得多去買兩身衣衫。”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這延城的錦渺閣誰不知道,你去那買,包你滿意。這條路走到頭,最豪華的鋪子就是。”
“崔角,崔角,我們快去錦渺閣。”
阮棠拉著崔角就往街頭走,路上其他攤位也沒再逛了。果不其然,走到了街頭他們便知道是哪家了,旁邊沒有哪家看著有它氣派。
阮棠一進門便向掌柜問道:“有白色的裙子嗎?我想試試。”
阮棠想穿飄飄欲仙的白裙子好久了,此番著實有些心動。
然而真的穿上身,阮棠卻總覺著哪里有些怪。說不出來,卻和阮棠想象的感覺要少點兒味道。艷麗的五官配著白衣并不像畫本子里的仙女姐姐。這也沒關系啊,至少阮棠更近一步了不是嗎?所以阮棠還是滿心歡喜的。“掌柜的,幫我把我剛試的幾件白裙子包起來吧。”
“還有這條紅裙子也包起來。”崔角在旁邊插話到。阮棠隨著他的手指指向看到了那條薄紗紅裙:“崔角,這也太艷了吧,買了我沒機會穿也是浪費錢。”
崔角挑眉道:“放心,小爺送你。”
白送的不要是傻子,阮棠不是傻子,隧從之。
掌柜打包衣服的閑暇,店內又來了幾位姑娘。
身著華服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對旁邊的紫衣女子道:“說不定哪天能在街上偶遇談三公子,我現在啊,一天都不敢松懈,每天出門都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姐姐快來幫我多選幾匹布。”
阮棠聽得很興味,原來這就叫少女情懷總是詩啊。這談三公子也定是個風流人物,惹得這些少女們天天都不踏實。
客棧沒住幾日就到了花魁大賽當晚,張燈結彩。一個活動卻帶動了街頭巷尾的小販生意,平時早早打烊的鋪子此時客人還絡繹不絕。煙暮館更是早早有人前去占位置,不乏好熱鬧與好酒之徒。阮棠和崔角此刻正坐在悅來酒館二樓用晚膳。
“我以前在山上都沒有這么多好吃的東西,你說我們教富的流油,怎么還過的這么艱苦樸素的日子,一定都是老教主摳門不給我們花對吧,嗯?崔角?崔角?”
崔角不理阮棠,只看著樓下。“棠棠,花魁大賽你先去,我有些私事要辦。”
“哦,啊?你去做什么?”
只見崔角一陣風一樣就飄沒了,阮棠看著樓下走過去的藍色與粉色身影,有點眼熟呢!誒?不是之前客棧遇上的兄妹么?原來也是來湊熱鬧的。
阮棠郁悶的一個人繼續啃著小排骨,阮棠一向是不喜歡浪費的,崔角不吃了,阮棠就幫他也吃掉好了。
等到阮棠捧著肚子出了酒館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大賽的氛圍也愈濃,阮棠也準備著往熱鬧處走。到了煙暮館時已經人滿為患,都看不見里邊的光景,更別提找到位置。好在延城縱然開放,女子也不會在夜里參觀這種活動,因此到場的大多是男性,阮棠借著身材優勢,見縫插針,總算是擠到了靠前排。正戲還沒有開始,一樓茶座,二樓雅閣都已經坐滿。與一樓的熙熙攘攘不同,雅閣簾幕遮擋,讓人看不真切,阮棠暗笑這就是有錢人腔調吧,有色心還要遮遮掩掩,阮棠不禁由衷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