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苑長得好看,人又具有親和力，顏布布很自然地喜歡他。但還是轉頭看了窗戶旁的封琛，見他點頭后才將門拉開,放人進了屋。</br> 于苑徑直走到屋內，將一大堆東西放在小桌上：“這里面有洗發精、沐浴露、洗衣粉等等，都是現在用得著的東西。”</br> “謝謝。”封琛從窗旁走了過來,從柜子下方拖出條椅子,示意于苑坐，自己則坐在他對面的床上。</br> 顏布布又搖搖晃晃地拖著浴袍擺挪了過去,爬上床，坐在封琛身旁。</br> 于苑看得好笑,說：“等會兒我再讓人送兩套衣服過來吧,雖然大了些，但總比這樣好。”</br> “謝謝于上校。”封琛現在的確需要衣服,他和顏布布的東西都落在蜂巢，衛生間那套衣服不洗出來晾干的話，他們兩人就只能穿著浴袍。</br> 于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接著收起臉上的笑意，看向了封琛。</br> 封琛知道他要和自己說關于那股神秘力量和黑獅的事,心里也開始緊張，不自覺吞咽了下，搭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br> 而原本站在門旁的黑獅也走過來，趴在顏布布腳邊。看似懶洋洋的不在意,一對耳朵卻豎得筆直，從鬃毛里探出兩個小尖尖,不停地顫動。</br> 于苑開門見山道：“秦深,我知道你最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也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我現在就把我所知道的信息告訴你。”</br> “實際上在地震發生一年以前，就有一種不知名病毒席卷了我們星球，并侵入了部分人的體內。當潛伏期過去進入發作期時，人體便會出現一些類似感冒的癥狀，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持續性發燒。”</br> “如果你注意過社會類新聞，就會發現很多城市都報道過惡性傷人事件，有人會對其他人進行撲咬，只是那些新聞很快就被壓下去了。但實際上，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很多人已經在靜悄悄地進行變異，或者已經完成了變異這個過程。”</br> 于苑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兩只大拇指來回攪動，顯示出他在講述這些話的時候，內心也不是那么平靜。</br> “變異有三種結果，一種是成為具有某種特殊能力的人；一種是自然痊愈，依舊是普通人；而第三種，則是成為喪尸。”</br> 封琛一直認真地聽著，嘴唇緊抿，顏布布也在聽，雖然聽得云里霧里，卻也知道于苑在說喪尸的事，于是一動不動地坐著，生怕打擾了他們。</br> “其實喪尸和我們一樣，都是經過變異的人，姑且就當做他們變異失敗，而我們變異成功了吧。”于苑苦笑。</br> “變異為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概率占總變異人數的千分之一，而痊愈為普通人的概率為總變異人數的百分之四十。看似痊愈的幾率還不算太低，但只要一個失敗者咬傷身邊的人，那后果就不敢想象。而且就算經歷過變異的痊愈者，在被失敗者咬傷后，依舊會成為喪尸。”</br> 于苑想了想：“哨兵向導被失敗者咬傷后會不會成為喪尸，目前還不清楚。”</br> “我們這種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又分化為兩類，一類稱為哨兵，一類稱為向導。你現在擁有了一種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叫做精神力。精神力來自精神域，而精神域在你的意識海深處，你能感覺到的。”</br> “精神域……”封琛想起了那個經常在夢里見到的雪原。</br> 莫非那個雪原就是精神域？</br> 于苑看他神情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點點頭道：“精神域包括內核和外圍，你應該已經見過自己的精神域內核，那就是供給你精神力的地方，也是將你精神體具象化的繭房。”</br> 精神體具象化？</br> 封琛立即轉頭看向黑獅，于苑順著他目光看過去，視線也落在黑獅身上。</br> 黑獅被兩人這樣盯著，有些緊張地站起身，腦袋上的鬃毛都慢慢炸開來。</br> 于苑說：“它就是你被具象化的精神體，也稱為量子獸。”</br> 顏布布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也跟著他們一起往自己腳邊看，盯著那團暗紅色花紋的地毯，煞有介事地點頭：“嗯，精神體，量子獸。”</br> “根據精神力的強弱，哨兵和向導被分為四個等級。D級最低，往上是C級，B級，A級，能力也跟著等級往上提高。依照理論的話，哨兵向導是有可能突破A級的，專家將那種定為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導。但那只是理論，目前變異出的哨兵向導在度過成長期后，最高等級是A級。”</br> “嗯，哨兵向導，A級。”</br> 顏布布又在旁邊插嘴，并鄭重地點頭。于苑瞧著他，突然有些手癢。但手指才動了下，那黑獅立即看過來，他便遺憾地打消了去揉顏布布腦袋的想法。</br> “你分化成的是哨兵，我探知的結果，你的初始等級是B級。”于苑道。</br> “初始等級？”</br> “哨兵向導會經歷成長期，最終等級要看你的成長情況，這個問題以后再給你解釋。”</br> 封琛問：“哨兵和向導有什么區別嗎？”</br> “哨兵除了力量強于普通人，精神力也具有強悍的攻擊性。向導的身體力量和普通人沒有多大差別，但擁有極強的情感共鳴能力，戰斗時，可以將這種能力當做武器，也可以加強哨兵的戰斗力。”</br> 顏布布又在附和：“嗯，擁有極強的……能力，并可以——”</br> “噓……”封琛打斷了他。</br> “哨兵向導無疑是幸運的，他們通過了變異，沒有淪為喪尸，反而獲得了非凡的力量。”于苑遲疑了下：“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既然獲得了上天的饋贈，那也要接受這份饋贈的附帶品。”</br> “哨兵的能力越強，精神力便會越不穩定，越容易進入神游狀態。不過向導可以為哨兵梳理精神域，將哨兵帶出神游狀態。而且哨兵和向導之間的精神力越是契合，效果就越好。”</br> “你是向導？”封琛突然問。</br> 于苑笑了笑，眼角牽出幾絲好看的笑紋，坦然道：“對，我是向導，我自身精神力側重于控制，算是戰斗輔助，也可以為哨兵梳理精神域。”</br> 封琛見過他之前和礎石那群人戰斗，瞬間爆發力和快速力量并不明顯，但他似乎能控制人的意識，阿戴就曾被他控制住，甚至于差點送命。</br> 所以于苑雖然笑說自己只是戰斗輔助，但封琛知道他絕對不像自己說的那么簡單。</br> 向導的能力其實是非常可怕的。</br> “其他信息我以后會慢慢講給你聽，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什么是哨兵和向導。”</br> 于苑注視著封琛，一貫平和的臉上竟然也帶上了幾分銳利。</br> “秦深，你很幸運，但你既然成為了哨兵，就要擔負起哨兵的責任。雖然你還沒有成年，也不是軍人，沒有義務去保護其他人，但我還是想問下，你愿意去保護那些普通人嗎？協同我們西聯軍，做一些你能力內可以辦到的事情。”</br> 于苑深深地注視著封琛，像是要從他眼睛看到他的內心，并一字一句地道：“秦深，我們現在需要你，西聯軍需要你。”</br> “好。”</br> 于苑話音剛落，屋內就響起了封琛的回應聲。</br> 沒有猶豫，沒有思考，沒有權衡，就那么淡淡地回了個好。</br> “什？什么？”沒想到突然就聽到這樣的回答，于苑怔在那里，難得地看著有些呆愣。</br> 他原本準備了很多勸說的話，準備從各方面入手，對封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br> 他知道這個少年年紀不大卻很有主見，本以為很是要下一番功夫才能說通，沒想到他直接就回了個好。</br> 封琛又道：“我說好。”</br> “我哥哥說好。”顏布布以為于苑沒有聽清，脆生生地在旁邊重復。</br> 于苑這才回過神：“嗯，那就好，那就好。”</br> 屋內一時有些安靜。</br> 于苑用拳頭抵住唇，輕輕咳嗽了一聲：“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么明天早上你就和軍隊一起，去以前的軍區物資庫取些物資回來。這么多人要吃喝，而且船上用電也需要溧石，去取些回來把眼前這難關先度過再說。”</br> 封琛沒有推卻，點了點頭，猶豫一下后問道：“現在氣溫已經降了下來，沒有那么高熱，而且海云城已經全被淹了，我們不能離開這兒嗎？比如去中心城。”</br> 于苑嘆了口氣：“不要看見船上有電，就以為船是好的，士兵能把簡單的溧石發電機修好，不代表能修船。這船里的每一個主要部件都已經損壞，要修好的話還要更換部件，慢慢來吧。”</br> 說完他站起了身：“我那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倆也早點休息。如果有什么疑問下次再問我。對了，袋子里還有些吃的，先墊墊肚子吧，別餓著了。”</br> 他準備往外走，瞥見顏布布坐在床邊，睜著一雙大眼睛，腳下垂著長長的浴袍擺，裹得像條小人魚似的，終于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在他腦袋頂上揉了幾把。</br> 黑獅倏地站起身，爪子在地上不耐煩地刨動。</br> 于苑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卻又突然停住腳，轉身看向面色平靜的封琛，似笑非笑地道：“對了，我還要提醒你件事情。”</br> 見封琛疑惑地看著他，于苑指了指那只黑獅：“精神體的舉動，反映出的就是你的真實情緒。如果不想別人知道你的想法，那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體反應。”</br> 于苑說完這通話，成功地看見那名總是不動如山的少年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痕，便趕在他惱怒之前，跨出去關上了房門。</br> 于苑留下的袋子里除了一些必須的生活物品，還有一個鐵皮飯盒，里面裝著半盒煮熟了的大豆，面上擱著幾個土豆。</br> 封琛和顏布布剛將那盒食物分吃掉，便又有人敲門。</br> 這次來的是名士兵，受于苑吩咐送來了兩套衣服。</br> 現在氣溫在二十七八度，所以送來的是兩件短袖迷彩T恤，還有兩條迷彩長褲，都是半新，應該是從有多余衣物的士兵那兒找來的。</br> 封琛將其中一套拎在手里翻看，有些犯愁，不過還是叫了聲：“顏布布，拿去穿上。”</br> 顏布布拖著浴袍下擺，一扭一扭地過來，接過了衣服。</br> 封琛見他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便問道：“不喜歡這衣服？”</br> “這衣服的顏色不好看，也沒有比努努。”顏布布低聲絮叨。</br> 封琛擰住他臉蛋晃了晃：“你換下來的衣服要洗過才能穿，其他的衣服又落在安置點了，先湊合著穿吧。”</br> “那好吧。”</br> 顏布布穿上T恤，衣服就已經罩到了膝蓋，他在床邊坐下，費勁地扯動那條褲子要往自己腿上套，封琛終于看不下去了，喝住了他。</br> “算了，別穿褲子了，反正那衣服都遮到了小腿。等會兒洗了衣服后，找個好晾衣服的地方，一晚上把你衣服晾干，今晚你先這樣將就一下。”</br> 封琛回了衛生間，卻沒有馬上洗衣服，而是拿起一把從洗手間找來的剪刀，走到顏布布面前。</br> 他捻起顏布布的幾根頭發，再松手，那頭發就垂到額前，擋住了他的眼睛。</br> “頭發太長了，地震后就沒有剪過。你看你現在像只綿羊似的，耳朵眼睛都看不見，要剪短一些。”</br> 剪刀在封琛手里咔嚓咔嚓地響，反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光。</br> “好哦。”顏布布有些驚喜，“哥哥你還會剪頭發嗎？”</br> 封琛輕描淡寫地道：“試試不就知道了？”</br> “嗯，試試。”顏布布點頭。</br> 為了不讓碎發屑落到屋子里，兩人便去了洗手間。封琛給顏布布脖子上圍了毛巾，讓他坐在凳子上，再神情嚴肅地圍著他繞了兩圈。</br> 顏布布緊張得端著脖子不動，只眼珠子跟著他轉。</br> “就剪短一點行嗎？”封琛問。</br> 顏布布回道：“可以。”</br> 封琛沉聲道：“行，那我開始了。”</br> 咔嚓咔嚓聲中，一個個漆黑的小卷掉落在地上，顏布布安安靜靜地坐著，時不時噘嘴吹走鼻尖上掛著的一根碎發。</br> 封琛的手指在他腦袋上拂過，時不時低聲吩咐：“轉過去點……抬一下頭……低頭……”</br>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顏布布有些昏昏欲睡了，就聽封琛如釋重負的聲音：“好了。”</br> “好了嗎？”顏布布瞬間清醒。</br> 封琛扯掉他脖子上的毛巾，再翻開他衣領吹里面的碎發：“好了。”</br> 顏布布跳下凳子，想踮起腳去照洗臉池后的鏡子，封琛喊住他：“轉過來我看看。”</br> 顏布布乖乖轉過了身。</br> 封琛在瞧清他的瞬間，臉上神情陡然凝住，片刻后才喃喃道：“這站著怎么和坐著看上去不一樣呢？”</br> “可以了嗎？”顏布布摸了下自己頭發，感覺短了不少。</br> “……可以了。”封琛遲疑了兩秒后才回答，目光飄忽地看向一旁的毛巾架。</br> 顏布布喜滋滋地轉身扶住洗衣臺，踮腳去看鏡子。當看清里面的人后，臉上笑意逐漸消失，變得有些怔忪和茫然。</br> “我的頭發……”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摸了下頭頂，再去瞧鏡子里的人，反復幾次后，才終于確定那就是他自己。</br> “哥哥，我的頭發怎么不一樣長啊。”他問封琛。</br> 封琛輕咳兩聲，走過來站在他旁邊：“我給你剪頭發的時候，每一綹頭發都是捋直了，然后剪的兩厘米……”</br> “啊……”顏布布吶吶地應了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br> “對了。你的頭發都是卷兒，全部都剪兩厘米的話，有些小卷兒就縮回去了，顯短，但有些大一些的卷兒看著就會顯長。”</br> 說完他指著地上那些卷卷的斷發：“你看，有些卷兒大一些，有些要小點。”</br> 顏布布看了一眼地板，又看回鏡子中的自己：“哦，這樣啊。”</br> “嗯。”封琛看著鏡子里那個像是狗啃出來的腦袋，違心地道：“其實挺好看的。”</br> 顏布布艱難地張了張嘴，還是沒能順利地附和應聲，兩人就沉默地注視著鏡子。</br> 空氣凝滯了片刻，封琛突然撲哧一聲，打破了此刻的沉寂，在顏布布眼珠轉向鏡子里的他后，立即又斂起表情。</br> 顏布布一瞬不瞬地盯著鏡子里的封琛，目光帶著狐疑和審視，又慢慢轉頭，看向他本人。</br> 封琛神情嚴肅地平視著前方。</br> 一秒，兩秒。</br> 撲哧！</br> 他終于再也繃不住，連續兩個撲哧后，將手撐在洗衣臺上，埋著頭，肩背劇烈地抖動。</br> 顏布布看著他，也跟著干干地笑了兩聲：“哈哈，哈哈……”</br> 然后就再也笑不下去了。</br> 聽著封琛越來越肆意的笑聲，顏布布臉上浮出惱意，眼眶迅速泛紅，胸脯急劇起伏。</br> “你不準笑！不準笑！”顏布布大吼道。</br> 封琛側頭看了他一眼，捂著臉慢慢蹲在了地上，發出壓制不住的笑聲。</br> 顏布布漲紅了臉：“你不準笑！不準笑！”</br> “不笑……不笑……”封琛笑得聲音都在抖。</br> 顏布布哇地一聲哭起來，沖上去對著封琛后背打了幾下：“不準笑……你不準笑！我要打你。”</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顏布布轉過身，邊嚎啕邊去撿地上的斷發，往自己頭上擱，很快就在頭上頂了亂蓬蓬的幾團。</br> “我要把頭發粘上……哇嗚嗚……”</br> 顏布布哭得實在是太傷心，封琛終于不笑了，恢復了平常的冷靜，轉身去拉他胳膊，被他恨恨地甩開。</br> “是我不對，是我沒有剪好。”封琛開始好聲好氣地道歉，“你別哭了行不行？”</br> “不，不行……你給我粘上……把頭發還給我。”顏布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br> 封琛抬手摸了摸下巴，說：“這樣吧，我們去找吳叔，我看見過他給人剪頭發，讓他給你修補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