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很生斯內普的氣,程度比大家以為得更加嚴重。伊萊在回霍格沃茨的火車上看見他們時,他們正不太自在地對坐在包廂里,斯內普竭力找著話題,莉莉的回復簡短而略帶僵硬,完全沒有平常說說笑笑的融洽氣氛。伊萊發現他們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同時松了口氣,第一次這么步調一致地歡迎他的到來。
聽佩妮說,莉莉圣誕節那天出去見過斯內普,不過現在從結果來看,顯而易見,這并沒有對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起到多大作用。他們兩個的友情中多了幾分拘謹客氣,這樣有點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二月份,依然不見什么明顯的好轉。
雖然他們還是會一起在圖書館寫作業,但頻率明顯變少了——伊萊對此最有發言權,圖書館是他在學校里最常去的地方,而在這個地方,他的獨處閱讀時間正在越來越少,這多少讓人有點煩惱。
“別找了,西弗勒斯?!币寥R將書翻過一頁,頭也不抬地說,“莉莉和瑪麗大概一個半小時前走的,她們花了兩個多小時把變形課的作業寫完,我想今天應該是不會再過來了?!?br/>
斯內普驀地收回巡梭的視線,帶著種被戳穿心思的窘迫與惱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冷著臉在他的圓桌旁坐下,拿出自己的作業。
“沒人請你說話,伊萊。”他語氣不善地說。
“好吧。”伊萊充耳不聞地瀏覽著書頁,隨口道,“請坐,西弗勒斯?!?br/>
斯內普被他噎了一下,惱火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人緣極佳的伊萊.史密斯當然不在意這個?!彼靡环N圓滑的口吻,唱歌般怪腔怪調地挖苦,“反正無論要面對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他都搞得定一切,兩個朋友在他面前冷戰,他也能同時維系著兩方的友好關系,對籠絡人心游刃有余,樂此不?!?br/>
伊萊指尖一頓,終于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三個?!彼f。
什么?斯內普愣了一下,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伊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毣趣閱
“還有佩妮?!彼f,“我記得你是知道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提到過。我認識她的時間可比認識你們來得更早?!?br/>
又是這個麻瓜。斯內普厭煩地皺緊了眉頭,嘴唇嫌惡地掀了一下。但終究沒有公然說出什么詆毀,或許是和莉莉的冷戰終于讓他學會了要謹言慎行一些。
他神色略微緊繃,帶著些嚴陣以待的意味,似乎在等待著來自伊萊的新一輪批判。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伊萊僅僅說了這么一句,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似乎真的只是給他一個恰到好處的提醒。
這相當程度地出乎了斯內普的預料,他驚訝地盯著他看。
“沒有其他別的話了?”他試探著問,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如果你想像莉莉一樣和我吵一架,那隨便你,可以現在就開始,無所謂?!?br/>
盡管他們現在已經是關系尚可的朋友了——或許說,是斯內普在斯萊特林之外唯二的兩個朋友之一,又或許并不需要除去斯萊特林——但斯內普對伊萊始終有著一絲無法消去的戒備感,像是把他當成某種意義上潛在的對手和比較對象,斯內普不愿承認也不愿深想這一點。
他緊盯著伊萊,等待著他的回答,說不上他究竟更想聽到來自這個人的責備還是理解。
“什么?當然不?!币寥R又看了他一眼,同樣顯得很驚訝,“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的交友態度當然是你的事,我或許會對此有所看法,但不會自以為是地干涉——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權插手——你怎么會這么問,我以為你對詹姆那樣的行為很討厭呢?!?br/>
自從在夜游中偶遇伊萊之后,詹姆對他的印象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觀。這種被家里的寵愛慣壞的人總是很好懂,喜惡都寫在臉上。于是在他覺得伊萊是個不錯的人之后,立刻對伊萊竟然要被迫與斯內普混在一起這件事表達了強烈的、多余的、完全沒必要的同情。
據伊萊所知,斯內普對詹姆這種過于旺盛的自詡英勇的做派嗤之以鼻,完全是徹頭徹尾的厭惡;至于伊萊自己,他倒是能夠欣賞詹姆的這份正義感,盡管它有點過于旺盛了,也不太分青紅皂白……說老實話,他覺得詹姆就像城堡里的卡多根爵士的畫像一樣,某些時刻的確有那么點兒煩人。
當然,詹姆可要比卡多根爵士的畫像受歡迎多了,大部分人都很喜歡他。盡管他有那么多的惡作劇和冒險精神,但那些放在他身上都很合適,他永遠是人群的焦點。伊萊十分公正地將他身上的優點看在眼里,并不因為是斯內普的朋友就天生敵對他,毫無理由的拉幫結伙未免太幼稚了。
斯內普很顯然沒有看出詹姆的任何優點,這讓他對伊萊簡短的回答很滿意。他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沒有就自己剛才略顯尖銳的言論給出什么解釋,默不作聲地結束這個話題的談論算作讓步,和伊萊一人占據著半張圓桌,安靜地做自己的事。
這回他安靜下來,卻換成伊萊開始說話了。他的視線落到斯內普放到桌面上的書上,將書名讀了出來,抬起了一邊眉毛。
“《實用黑魔法咒語一百句及其應用》?!币寥R用懷疑的語氣問,“有人和我說過,你會的咒語比很多高年級的學生都多,看來他沒有說假話……圖書館借得到這本書?我看它的標題,對黑魔法似乎沒有什么批判的意思?!?br/>
“是我家里的書?!彼箖绕杖鐚嵒卮?,說到書,興致高了不少,“我媽媽的藏書,看上去很古老,是不是?這本書圖書館沒有,我找過了。大家都說霍格沃茨的圖書館擁有魔法界最多的藏書,卻沒有這本。我懷疑我媽媽可能出自某個古老的純血家族,只是現在血統沒落了,甚至到了一個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要我說這根本就是因為……”
他及時打住了自己的話,蒼白的臉上因情緒激昂泛出淡淡的紅暈。伊萊看著他隱隱露出向往的臉,為他的遲鈍感到愕然。
“霍格沃茨當然沒有,這一看就是本吹捧黑魔法的書,不是嗎?而我們的校長鄧布利多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白巫師,他最大的成就是親手擊敗了黑巫師格林德沃。”
對于他的提醒,斯內普只是聳了聳肩。
“冷靜點吧,伊萊,這只是魔法的一種應用方式而已,你不是這么迂腐的人?!彼灰詾槿坏卣f,撫摸著書的封面,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如果你真的看過,就會發現這里的很多咒語都很實用,比課本上的更實用……我的其他朋友也很喜歡這本書,他們都能從這本書中學到有用的知識,”
“那些朋友肯定不包括莉莉?!币寥R說,“你知道嗎,西弗勒斯,你現在像是正拿著一把槍,然后告訴我這把槍雖然裝滿了彈藥,但是你可以自行控制扣扳機的時間,絕不會擦槍走火,也不會濫殺無辜,只會用它去做它該做的事,告訴我槍是多么實用?!?br/>
聽到莉莉的名字,斯內普不明顯地頓了頓,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顯然他明白,莉莉是不會接受他這樣的態度的——無論他的借口找得有多么冠冕堂皇。
“不對嗎?”最后,斯內普只說,“對力量的向往是人之常情,就連麻瓜也是如此。槍受管制,就像黑魔法不面對所有學生開放一樣,只有最有能力的那批才有資格掌握?!?br/>
“讓槍走火的總是玩槍最熟練的那一批,我覺得黑魔法也是?!币寥R不贊同地說,“它們都是危險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持槍需要證件和考試,確保一個人的能力足夠擁有這件危險的物品,我覺得黑魔法也是。學習的前提是確定自己有相應的意志和年齡。”
“得了吧,”斯內普冷冷地勾了下唇角,眼中殊無笑意,“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真想請你去蜘蛛尾巷做做客,看看那些整天醉醺醺的酒鬼,偷家里錢用一上午去輸個精光的賭鬼,守在路邊狼一樣注視著路過的肥羊伺機打劫的賭鬼,還有在混戰中被一槍崩中額頭的短命鬼,挨一槍子的原因可能僅僅是因為路過?!?br/>
伊萊看著他,眸光沉靜,沒說話。
“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么糟糕的地方,是不是?”斯內普輕聲說,唇角帶起一絲嘲弄的弧度,“力量掌握在別人手里是不安全的,只有自己才最信得過——很高興你也開始意識到這點?!?br/>
“槍和黑魔法都不是萬能的?!币寥R很快回答,“利用工具是好事,被工具束縛就沒必要了?!?br/>
“哦?你覺得它做不到什么?”斯內普不信地笑了一聲。
這個問題確實不太好回答,伊萊想了想。
“讓偏離的一切回到正軌,向前行進時不走彎路,每一個選擇都沒有遺憾,不愛自己的人回心轉意?!彼f,“用詞可能文縐縐了一點,我大概是在我媽媽寫的小說里看到過類似的句子……總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單憑魔法做不到的,黑魔法也一樣?!?br/>
這太牽強了,斯內普不快地說。但他一時也找不到特別有力的辯駁方式,只能不甘心地和伊萊暫時休戰,到頭來誰也沒有說服誰。
到了午飯時間,他們兩個恰好都結束了手里的任務,于是一起向外走。穿過圖書館的走廊一路向下,在禮堂門口和滿身雪花的詹姆四人組狹路相逢。
他們似乎是去魁地奇球場圍觀了球隊的日常訓練,詹姆神采飛揚地和其他三個室友講著什么,即便雪化后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依然十分引人注目。看到伊萊和斯內普后,詹姆停下話頭,饒有興致地嘖了一聲。
“看看這是誰,斯萊特林的鼻涕精?!闭材仿冻鲆粋€剛發現對面有人的表情,擠眉弄眼地露出一個同情的怪相,“多美好的休息日,但你看起來還是沒空洗頭——不離他遠點兒嗎,伊萊?萬一他的頭油不小心掉到你的衣服上呢,你回去得洗多久啊?!?br/>
“別這樣,詹姆?!北R平不安地低聲說,拽住他的袖子,想要將他拽到禮堂里面,在教授們的眼皮子底下,這種小打小鬧總是會收斂不少。
西里斯.布萊克饒有興致地在旁邊圍觀,沒有動手,但顯然也并不排斥。他們旁邊的彼得.佩迪魯興奮得臉色漲紅,他剛剛加入這個學院里的風云小團體不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詹姆與小天狼星做了朋友,看什么都激動萬分地搖旗吶喊,他此時正因詹姆的話發出響亮到刺耳的大笑。
斯內普的表情無聲地扭曲了一下,臉上鮮明的厭惡完全無法掩飾。他看著眼前的詹姆,忽而輕聲開口。
“看到了嗎,伊萊?擁有力量才擁有尊嚴?!?br/>
他抽出了魔杖——動作那么迅速,伊萊就站在他身邊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他像是天生擁有出色的魔咒運用能力和決斗技巧。
但是他的魔杖還是沒有向詹姆發出咒語。因為在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突然響起莉莉的聲音。
“你們在干什么——西弗!住手!”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反射性地緊了緊,但到底沒有念出任何咒語。詹姆卻沒有管那么多——他又不需要顧及莉莉的臉色,魔杖向斯內普的方向一指,一道水柱憑空向斯內普射去。
這道光沒有命中目標——伊萊的魔杖一揮,統統加護將斯內普籠罩其中,光芒撞到壁障邊緣彈射出去,在地上濺濕一片,沾濕了伊萊和斯內普的袍角。
“托你的福,詹姆,我現在必須回去洗衣服了。”伊萊心平氣和地說,“雖然我明白你是好心,但是以后如果能少幫這種倒忙的話,真是太感謝了?!?br/>
莉莉吃了一驚,迅速地朝他們跑過來,眼中滿是怒火。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波特?”她厲聲說,“無緣無故欺負同學!你應該向西弗道歉!”
詹姆對她嚴肅的指責不以為意,抖了抖亂糟糟頭發上雪化的水珠,瀟灑地揚起一邊眉毛。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彼ξ卣f,語氣輕松,朝莉莉無辜地攤了下手,“我得了一種見不得別人臟兮兮出現在我眼前的病,如果剛才對鼻涕精做了什么,那一定是因為我爆棚的正義感徹底按捺不住了,這我也沒辦法?!?br/>
莉莉深吸口氣,厭惡地看他一眼,一句話都不愿意和他多說,怒氣沖沖地用力轉身走到斯內普旁邊,一把抓起他的手,拽著他向禮堂里面走。
“別管波特,西弗!”她怒氣沖沖地說,“那就是個愚蠢的,自大的,目中無人的,無可救藥的混賬——”
“這可比說我的話嚴重多了?!彼箖绕招÷暪緡伭艘痪洌囊暰€落在莉莉握著他手腕的手上。距離上次他們這樣親密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他貪婪地看著。
“什么?哦?!崩蚶蛞苫蟮乜戳怂麅擅?,突然反應過來他們此時還在冷戰。她立刻就要將斯內普的手腕放開,松手的那一刻,斯內普卻猛地抬手,留住了她的指尖。
現在變成他拽著她了。斯內普猛地喘了口氣,蠟黃的臉上混雜著困窘和糾結,緊緊地盯著她看。
“我很……我很抱歉。”他有點緊張地說,“我知道我不該那么說你姐姐,我以后……以后不會……”
他咬了咬牙,終于將話完整地說了出來:“不會再用偏見看每一個人……我盡量,我保證?!?br/>
莉莉盯著他,審視地看了一會兒,在斯內普緊張的注視中,終于露出笑容。
“你應該跟佩妮道歉,不是我,西弗。”她笑著說,斯內普的臉色一瞬間輕松下來,“希望暑假的時候你們如果碰到,可以相處得更加愉快些……好了,去吃飯吧,西弗,然后回去洗洗袍子——呃,我是說,被波特弄濕的部分。”
“明天你去圖書館嗎?”斯內普趕緊問。
莉莉想了一下:“明天我想練習一下變形課新學的魔咒……或許找一間空教室更好?”
“我也覺得?!彼箖绕樟⒖陶f,“那——明天見?”
明天見。莉莉點頭答應,和伊萊一起和斯內普分別,看著斯內普走向斯萊特林的長桌——連背影都透著久違的輕快。
“多虧有你在,伊萊?!彼麄儍蓚€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坐下時,莉莉轉向伊萊,朝他露出個微笑,真誠地說,“你總是這么冷靜從容,處變不驚,真可靠?!?br/>
“還好吧。”伊萊隨口應了一句,看向遠處的斯內普,意有所指。
“有時候一個人的出現,比一個厲害的咒語有力量得多,是不是?”
莉莉深覺同意地點頭,盛情邀請他:“明天一起去練習魔咒吧,伊萊!你總是特別拿手?!?br/>
“不,我要在圖書館看書。”伊萊堅定地拒絕了他,捍衛著自己清凈獨處的權利。
好吧。莉莉遺憾地聳了聳肩,略帶促狹地說:“不要一直待在圖書館里,伊萊,你應該多和你的朋友們相處,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不想沒事就去圖書館報道的?!?br/>
“我想我有一些興趣一致的朋友?!币寥R不在意地說,他和好幾個總是在圖書館的拉文克勞也已經建立了友誼,想找人討論時總是不會落單。
不過……他看向莉莉,突然問:“你一直沒和西弗勒斯和好,就是在等他發自內心的道歉?”
莉莉頓了頓,神情稍稍收斂,看著伊萊,稍微猶豫了一下。
不過最后她還是打算跟伊萊分享這件事。她稍稍靠近伊萊,低聲說:“圣誕節的時候,我去和西弗見面,看到了他的家,嗯……還有他的父母?!?br/>
她打了個冷戰,想起這件事依然讓她覺得不愉快:“恕我直言,他爸爸真是個……是個……壞人。”
這個詞的語氣有些不夠強烈,但莉莉也不想對好友的父親評價更多。她深吸口氣,向伊萊解釋:“我現在能理解西弗對麻瓜有那么大偏見的原因了,如果一直和那樣一個父親相處的話,誰都不可能沒有一絲芥蒂……我明白他的苦衷,但我不覺得應該放任他這么繼續,這是不對的,就像巫師中有好人和壞人,麻瓜里也是,他不應該那么以偏概全,那樣不好。”
她輕輕地舒了口氣,露出衷心的笑容,笑瞇瞇地伸出手指,在自己唇邊比了比。
“總之現在西弗已經有所改變了,我覺得這樣就好。幫我對西弗保密,好嗎,伊萊?我是在和他吵架后又回來,才看到他家里的情況的,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看見了,我想他不會高興。”
當然可以。伊萊點點頭表示答應,看著莉莉放松的側臉,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你覺得西弗勒斯的道歉是因為他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還是只是特別想挽回你?”
莉莉愣了一下,猶豫著說:“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覺得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伊萊因為她的回答怔了怔,而后不由莞爾:“有道理。”
你也贊同真是太好了。莉莉真心實意地說,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支持,多了許多底氣。她笑著看向他時,才發現他竟然還端正地戴著他那頂巫師帽。她去圖書館寫作業時就想說了,雖然今天外面確實下了雪,出去戴帽子很正常,但他一直在室內沒出去,還要齊全地戴著帽子,這似乎就有些過于正式了。
“偶爾也可以不那么板正,伊萊。”莉莉活潑地建議,不無炫耀地說,“我剛才出去時也戴了巫師帽,我最漂亮的那頂,今年圣誕佩妮送我的。淡紫色,很漂亮,我一直覺得黑色太單調了……佩妮沒有送你一頂嗎,伊萊?我以為她也會送你一樣的呢?!?br/>
她目露遺憾:“我覺得佩妮的眼光很棒,那頂帽子我特別喜歡——或許下次你可以和她建議一下,明年圣誕送你一頂好看的巫師帽,麻瓜世界的款式設計要豐富得多。你今年送的禮物特別合她的心意,她肯定愿意……”
“這個就不用了?!币寥R輕描淡寫地說,露出一個微笑,意有所指地說,“我很喜歡她今年送我的圣誕禮物,很特別。”
而且不論是磁帶里的歌聲,急件里的信紙,還是帽子上的手工繡字,都專屬于他。
與朋友重歸于好的莉莉開心地吃著午餐,不遠處的詹姆正和朋友笑著說什么,和伊萊的線偶然對上時,對他做了個滑稽的怪相,明明是被慣壞的性子,卻好像永遠不會對自己劃定的朋友生氣。這頂帽子現在就戴在他的頭上,今年是他回來后下的第一場雪,也是他第一次戴。帽子上面繡著他名字的感覺有點奇妙,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頭頂上耀武揚威地宣誓主權一樣,他對自己產生的莫名想法感到奇怪。
或許還有更奇怪的事情……他似乎并不怎么討厭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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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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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