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貴妃娘娘也是見過我的。”柳青河說道。</br> 周柏皺皺眉。</br> “你跟我好好說說,你姐收到信都說什么了?”柳青河道。</br> “我姐就不大想接你的信,你也別白費心思了,我姐肯定是不喜歡你的。”周柏說道。</br> “你姐要是不喜歡我那她喜歡誰?還有比我更好的人選么,你回去告訴她,我柳青河這輩子就娶一個妻子,以后也不會納妾給她添堵,你問她答應不答應。”柳青河道。</br> 周柏就把他的話帶回來了。</br> 周淼忍不住罵人:“這狂徒當真這般口無遮攔,跟你就說這些?”</br> “是啊,不過我看他好像是認真的,姐,你跟他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啊,連大姨母都見過他嗎?”周柏說道。</br> 周淼立馬道:“誰稀罕見他了,你下次別管他,看到他躲著就行!”</br> 周柏道:“可我看他那樣可不會那么容易放棄,要不然去跟娘說?”</br> 周淼搖頭:“這件事你別告訴娘,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一直到現在她娘都還沒放棄那個把她送進宮去的心思呢,時不時就會來她耳邊念叨念叨,她也是煩死了,真是沒見過她娘這樣給自己姐妹捅刀子的。</br> 周柏也不說什么,他還是比較聽他大姐的話,他娘那邊還是不說了,要不然肯定是要沒完沒了的。</br> 不過柳青河顯然沒那么容易放棄啊。</br> 這一次回來他娘又給他安排相親了,就回來這幾日參加了四個宴,當真是把他煩透了。</br> 他一個都沒看上,哪怕家世相貌都很不錯的,他也都沒看上。</br> 唯獨對周淼印象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小了,那么一個小姑娘,還沒長開呢。</br> 不過也沒什么,他只要她點頭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然后再等她慢慢長大,等十六七歲了,到時候就可以娶過來了。</br> 只要把親事定下來,他娘就不會那么煩他了。</br> 可是誰曾想這小丫頭片子竟然對他進行冷處理?壓根就不搭理他!</br> 他出身太傅府,在這帝京里那可是一等一的豪門望族,跟他太傅府相比,周家實際上是高攀的,也就是還有貴妃娘娘在,要不然當初都不可能會認識。</br> 而他想要娶她,她還不樂意了,怎么著,他柳青河難道就那么差不成,他倒是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差在哪里了。</br> 攔下拐了路的周柏,把信塞給他道:“拿回去給你姐。”</br> “我姐態度那么明顯了,你還要給我姐寫信啊?你們太傅府門第那么高,想要什么樣的沒有,我姐也不是國色天香,值得你這么追求么?”周柏打量著他說道。</br> 如此鍥而不舍的,他都要懷疑對方的目的是不是不單純了!</br> “誰說你姐不是國色天香的,在我眼里她就是傾城傾國,姝色無雙,雖然想要什么樣的都能有,但我就是看中了她這一朵花,你就只管把信送過去給她便是。”柳青河道,他還給他這未來小舅子塞了一錠銀子過去。</br> “不要你的銀子。”周柏道。</br> “收著,留著買墨寶。”柳青河擺手道。</br> 周柏就不跟他客氣了,收了銀子就松了信回來,同時還將柳青河說的那番夸贊他姐的話給一字不漏轉述了一遍,末了說道:“姐,我看他是真挺不錯的。”</br> “什么不錯,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周淼啐道。</br> “嘻嘻,姐你看看他都寫了什么吧。”周柏笑嘻嘻道。</br> 周淼不大想看,不過掙扎了一下,也還是拆開信件看了看,信上就說了想請她出去外邊吃暖鍋的事。</br> 周柏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姐,要不然你就出去見見他吧,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有什么事就過去跟他說明白,我跟姐你一塊過去,不怕會被他欺負了去。”</br> “你還不夠他一只手打的,帶你去有什么用。”周淼鄙視道。</br> 其他的才華有沒有不知道,但是打拳那人是很厲害的,她是親眼看過的。</br> 周柏道:“姐你是答應要去了?”</br> 周淼說道:“去見見!”總不能這樣下去不是?這樣總是給她寫信過來,要是叫外人知道了,那她名聲都得不保了。</br> 他是男人自然無關要緊,可是她是閨閣小姐,自然不可同日而語。</br> 所以該說清楚的總歸要去說清楚才行,省得真叫人誤會了去。</br> 第二天,周淼就帶著她弟弟出門了,其余的連貼身婢女紅云都沒帶。</br> 因為她都看出來了,紅云都被她娘給收買了,就一直都在游說她進宮的事呢,可是煩人了。</br> 若是叫她知道她出來見柳青河,那肯定是要去跟她娘說的。</br> 就上次相親的事,回來了她娘都還問了兩句呢,是誰說的還用說?</br> 如今這個時節要出來一趟可不容易,可是以出來參加宴會的名義這才溜出來的,要不然根本出不來。</br> 約定的地點是最大的酒樓,姐弟倆個可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地方消費過,過來的時候心里都沒底。</br> “姐,我們帶來的荷包錢夠不夠?”周柏小聲道。</br> “十三兩銀子,應該是夠的吧?”周淼也道。</br> 一個小廝看到他們姐弟倆就立馬笑著迎上來:“周小姐,周少爺,二樓請,我家少爺就在二樓等著呢。”</br> 周淼周柏姐弟倆個也只能上來了,畢竟來都來了,還能退縮么,那多不像話。</br> 柳青河這邊不管是酒水還是暖鍋,那都是已經擺上了的,看到她們姐弟進來,便招呼道:“今天外邊雪下得不小,著實是冷了些,先過來喝口熱湯暖暖身子。”</br> 說著,他就給她們姐弟倆一人舀了一碗湯,還說道:“我去邊關那邊的時候,就喜歡喝湯,周遭不少村民都喜歡養羊,熬上一過羊肉湯那可是實在是太暖和不過了。”</br> “邊境那邊還養羊嗎?”周柏就問道。</br> “養啊,不僅有養羊,還養牛養驢,多得很。”柳青河說道,他也給自己舀了一碗,吹著就喝了,看她們姐弟倆都沒動,就道:“喝啊,放心,沒下藥。”</br> “姐,喝點暖暖。”周柏喝過之后的確沒問題,就招呼他姐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