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品夏在網上搜羅各種檢討書,盡自己之所能事整合了下,成功合成了一篇感天動地的檢討書。
他松了口氣,幸好沒有課下作業,要不讓人怎么活!
楊弦月敲了敲門,進來叫他:“快來剝蒜!”
余品夏把文檔存到手機里,對楊弦月說:“媽,我得先去打印店,不然下班了!”
楊弦月擺手:“走吧走吧,我剝。”
“我爸呢?”
“還沒回來呢。”
余品夏下了樓,打印好檢討書后看見余文開著車,后面跟著一輛電瓶車。
余品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余文看見自家兒子,朝他招手,停車示意后面的人停下,對余品夏說:“看看后面的車,可以不?”
余文的眼光不賴,黑金色漆皮在燈下泛著光。
余品夏道:“可以可以,很帥。”
“那今后你就騎著電動車上下學吧。”
嗯?不是機車嗎?
余品夏看了看這輛電動車,勉強接住了余文給他的鑰匙。
天一亮,余品夏帶上開學資料和檢討書,騎著車在校園外圍轉了一大圈,在后門門口看見了一片停車場。
他停好車,正要順著后門進學校,一陣機車的轟鳴聲慢慢明晰。
還是昨天見過的暗黑機車,熟悉的校服,不同的是后面跟著一輛亮紅色機車。
兩輛車由遠及近,慢慢減速,本來要停到不遠處的空地上,不知為何前方的機車拐了個彎,后面的車跟著一起,兩輛車停在余品夏旁邊并不寬敞的車位里。
頭盔掀開,宋擬秋淡淡看著余品夏,俊俏又富有攻擊性的面龐配上揚起的塵土,荷爾蒙十足。
余品夏被蠱到了,心跳亂了節拍。
方思明從亮紅色機車上下來,把頭盔放在包里,對著余品夏打招呼,“革命戰友,你也騎車來啊!”
余品夏咳了幾聲,“對啊,這車挺帥的。”
方思明:“謝謝哈。”
宋擬秋:“別廢話,走不走?”
...欣賞的心頓時被噎住,余品夏安靜了一會,倒是方思明一直在出聲:“宋擬秋你就是嫉妒我的車被余品夏夸了。要我說你這車也該換了,油門加到底才一個小時,后面發動機熱的跟烤爐似的,以后你對象坐上去不得燙紅了腿。余品夏你說是不是?”
“嗯?”余品夏疑惑:“發動機發熱不是正常的嗎?”
“正常的確實是,但是這輛車是得上賽道的,配置很高,但散熱不行。我老早就想讓這小子換,非不。”
宋擬秋:“沒騎你家車。”
“草(一種植物)!你就是看著這輛車帥,等到出問題了別說我沒提醒你!”
宋擬秋:“別管。”
余品夏問:“你們參加過比賽?”
宋擬秋點頭。方思明道:“參加,宋擬秋這人就是變態,沒見他輸過。”
余品夏只玩過賽車手游,真人肯定比游戲更加刺激,也更加驚險。他不由得驚呼出聲:“宋擬秋可以啊。”
宋擬秋提起嘴角,好似有點享受余品夏投來的驚訝目光。
余品夏回到班里,看了看課表,郭靜雯叫住他:“老班喊你,他在語文組辦公室。”
班主任沒有單獨的辦公室,都和教課老師在一起,開組會的時候也方便。只有教導主任才有單人辦公室。
余品夏敲了敲門,裴峰從工位上抬起頭示意他過來。
“校服的事忘說了,這兩天先穿著自己衣服,等考試結束了校服回來你再穿。不許穿什么奇裝異服啊。”
余品夏打探:“老師,明天開學考試難不難?”
裴峰:“都是老師自己出卷,你們什么水平我們都知道。”
可這是重點班啊!我就是知道你們什么水平才問的!
“說到這個,我看了下你之前的成績,怎么說呢?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的,跟著進度走,能趕上的。”
余品夏向來學習隨性子來,沒多少壓力,裴峰這么一說,余品夏瞬間鴨梨山大。他欲哭無淚:“好的老師。”
裴峰擺手:“一說成績就拉著長臉,在這哭喪呢?趕緊回去多做兩道題,開學成績可是關系到換位置的。”
余品夏被迫充滿斗志,無奈宋擬秋的身影過于高大,余品夏什么都看不見。他索性起身,站著聽講。
第一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是一位有些嚴厲的女老師,愛把三班和其他班比較,班里人知道她是為了激勵大家,但聽多了心里也不舒服。
她講著課,看向乖乖站在后面的余品夏,開口:“這位新同學學習態度真的很端正,大家要向他學習學習。”
大多數人都面過頭看他,對晶胞發著呆的余品夏瞬間回神,尷尬地提起嘴角。
尷尬什么,之后還要面對一個年級的人做檢□□慣就好——個屁!
眾人收回目光。
第二節課是語文課。裴峰來的晚了些,一進門就看見后面站著的身影。
“呦,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平常都跟大爺一樣想學就學,對知識有點敬畏之心好吧。”
...真的很尷尬。但是不站著又看不見,余品夏對知識妥協,乖乖站著。
第三節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是個胖胖的男人,是有些幽默在身上的,對余品夏打趣道:“從來沒在三班看到站著的人。來,各位,對新同學做個受力分析。”
“...”
這群學霸真的不會站在后面卷嗎!
很快到了升旗時間,余品夏和方思明被帶到演講臺一側,等待檢討。
方思明朝著王卡說:“老師,在這么神圣的時候,我和我的戰友就不玷污這片凈土了,放過我們吧。”
王卡黑著臉:“知道是凈土還在這抽皮條!”
無法反駁。
檢討時間。
方思明先上臺,對著話筒一陣輸出,“首先,我要感謝各位前來捧場,謝謝支持!”
臺下一陣掌聲,有人吹著口哨起哄。
...重點班?重點高中?
真是打破刻板印象了。
王卡在余品夏旁邊氣的瞪眼:“這么嚴肅的場合!真是污染凈土!”
有幾分道理。余品夏之前的高中也有重點班,不過成績也就那樣。人家天天埋著頭學習,吃飯的時候都帶著背誦資料,死氣沉沉的。那也不搞檢討這一套,犯了錯,小事讓班主任警告警告,再不濟叫家長,大事的話,讓你連同學的面都不用見,直接叫人退學收拾床鋪一條龍服務把你送走。
余品夏上臺后,還沒說話,臺下的掌聲越發激烈,女生的尖叫聲更大。余品夏甚至發現了隱蔽的閃光燈。
這是干嘛老鐵?我又不是來參加節目的,這樣顯得我很光榮。
煎熬地念完了檢討,余品夏朝著眾人鞠躬,和方思明一起回到隊伍里。
第四節課是生物課,老師看著挺刻板一人,硬生生被三班磨成一個擺爛老師。她看見余品夏站在后面,說著:“坐吧,今天不講了。大家拿出資料寫會兒,有什么疑點下節課講。”
“老師你干嘛呢?”
“老師看著你們刷題。”
難道不需要講講重點什么的?余品夏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在刷題,只有兩個人不一樣。
方思明悄悄換了位置,坐在張仰后面戳著他后背,在他后面寫字,被張仰抓住手。宋擬秋不像其他人一樣埋著頭寫,他懶散地靠著椅背,手肘抵著桌邊,手中的筆轉了一圈又一圈,在紙上勾出答案。
若不是看不到其他動作,余品夏真的想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類似于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之類的狂霸酷拽表情。
唉,看來只有自己的進度很慢。
老師看我!這里有一個需要拯救的同學!
余品夏無奈抬筆,費力從題干中找到信息,發現自己連有絲分裂和減數分裂的區別都不知道。
...余品夏嘆了口氣,認命翻書,效率極低。
下課了他還是沒搞懂這四條線有什么區別,老師走了,他剛感覺解脫,各科課代表開始在黑板上寫今日作業。
這學真不想上了。
余品夏擺爛,索性不管黑板上密密麻麻的任務,在最后一節自習課上瘋狂注視著被紡錘絲牽著的染色體。
我死記硬背,我就不信都這樣了還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