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三知道如何制作熱氣球,不管對于任何勢力來說,都是必爭的人才。有人既然找到了他的蹤跡,為什么要告訴咱們?”</br> 九公主說道:“這里面肯定有陰謀。”</br> “我知道,但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魏老三抓回來!”</br> 關曉柔語氣變得強硬:“夫君曾說過,任何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我不管他們有什么陰謀,我只管抓人,誰攔我,我就殺誰!”</br> 最近幾天,關曉柔每天都會去醫療室看望傷員。</br> 每去一次,她都會覺得更加壓抑,心中的殺意也越濃。</br> 如今各地鏢師基本都撤了回來,西河灣后山的鏢師宿舍都住滿了。</br> 雖然熱氣球和手雷倉庫都被炸了,但是后山倉庫里還有一點應急的存貨。</br> 而且鏢師的盔甲、重弩、投石車和戰馬都還在,戰力不輸大康任何一支部隊,也有面對任何困境的勇氣!</br> “直接抓人倒也可行,我擔心這個消息是有人為轉移咱們視線,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九公主說道。</br> “現在村里不缺人,去抓魏老三,派一支百人隊就夠了,就算是有人傳的假消息,也最多白跑一趟而已,可是萬一要是真的呢?”</br> 關曉柔問道:“小玉說熙州到黨項和吐蕃都很近,萬一魏老三真逃到了黨項或者吐蕃,咱們再想抓他就更難了。”</br> “這倒也是,”九公主點點頭:“那我明天一早就傳信聯系熙州那邊,讓他們盯著魏老三一行人。”</br> 第二天還沒亮,鄭方就召集了一支百人隊在校場集合。</br> “昨天晚上,小玉得到情報,在西北的熙州發現了魏老三,你們這次的任務是去熙州抓捕魏老三!”</br> 鄭方站在高臺上喊道:“這個消息目前還沒有確認真假,有可能是別人放出的假消息,所以你們路上可能會遇到埋伏,也可能會遇到各種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如果有人害怕,現在可以選擇退出!”</br> 喊完之后,鄭方足足等了十幾秒,都沒有任何一個鏢師出列。</br> “團長,你這不是小瞧人嘛,咱們兄弟加入鏢局之后,什么時候慫過?”</br> 一個獨眼鏢師喊道:“不管什么埋伏,咱們都能闖過去!”</br> “是啊,團長,你快說什么時候出發吧,老子還要去抓魏老三呢!”</br> “魏老三這個龜兒子,老子當年家里就剩下半筐野菜,還分給他一盆,結果他把老子的新房子燒了不說,還把老子的兒子燒死了!老子找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br> 其他鏢師也紛紛催促鄭方。</br> 鄭方回頭看了一眼關曉柔,見關曉柔點頭,便舉起鐵皮喇叭喊道:“現在所有人去食堂吃飯,領干糧,一炷香之后出發!”</br> 鏢師們當場解散,迅速奔向食堂。</br> 另外一邊,馬倌牽著一匹匹高大的戰馬走過來,栓在校場旁邊。</br> “這次領隊的是誰?”關曉柔看到鄭方從高臺上跳下,上前問道。</br> “二營四連的劉琦帶隊,副連長是牛奔。”鄭方回答。</br> “牛奔也去?”關曉柔皺眉。</br> 自從沁兒受傷之后,牛奔一直守在旁邊。</br> 前天下午,沁兒才醒過來,關曉柔怎么也沒想到牛奔會報名。</br> “昨天晚上我找連長排長們開會商量這事,這小子一聽說要去抓魏老三,跟瘋了一樣非要去,還差點跟黑山打起來,估計被沁兒刺激到了吧。”</br> 牛奔和沁兒眉來眼去不是一天兩天了,金鋒也樂意把沁兒徹底留在村里,從京城回來后專門安排村長去找九公主提親。</br> 九公主已經答應,等自己生完孩子,便讓沁兒和牛奔成親。</br> 在村里人看來,提過親之后,沁兒就是牛奔的人了,見到兩人總是拿他們開玩笑。</br> 沁兒剛開始還有些害羞,但是后來慢慢也習慣了,有時候九公主那邊做了好吃的,她還會留一些送到牛奔宿舍。</br> 但是這次受傷醒來之后,沁兒卻提出了退婚。</br> 牛奔當然不愿意,可是不管他怎么說,怎么保證,沁兒都不再搭理他,最后還讓珠兒把他趕了出去。</br> 牛奔憋了一肚子火沒處撒,知道了魏老三的事,便一直攛掇他的連長報名。</br> 其實鄭方準備派另外一個連去,但是牛奔態度非常堅決,差點跟另外一個連長翻臉。</br> 鄭方沒辦法,只好讓兩個連的連長抓鬮,最后牛奔的連長抓到了任務指標。</br> “沁兒這次受傷太重了,肯定有些想不開,把牛奔派出去也行,兩人都能好好冷靜一下。”</br> 關曉柔微微點頭。</br> 沁兒這次不光毀容,腿上也中了好幾刀,醒來后左腿總是又麻又疼,魏無涯說以后就算好了,也可能會留下病根。</br> 沁兒害怕拖累牛奔,這才提出退婚。</br> 牛奔也明白沁兒的心意,所以一直不同意。</br> 吃過早飯,隊伍便出發了。</br> 所有人都是一乘三騎,以最快速度趕路。</br> 害怕路上有埋伏,牛奔派出了三波斥候在前面趕路。</br> 結果他們一直趕到熙州地界,都沒有遇到任何埋伏。</br> 九公主留在熙州的暗樁早已得到命令,成功和牛奔等人匯合。</br> “魏老三現在到哪兒了?”連長劉琦問道。</br> “快到黨項地界了。”暗樁回答。</br> “果然是奔著黨項去了。”劉琦問道:“他們距離黨項還有多遠?是朝黨項邊防大營去了,還是朝涼子城走了?”</br> 涼子城是距離大康邊境最近的一處黨項城池,在熙州正北方向,而黨項邊防大營則在熙州城西北方。</br> “他們沖著黨項邊防大營方向去了。”暗樁回答:“從他們的速度判斷,快的話三天就能趕到。”</br> “咱們到黨項大營需要多久?”</br> “各位都是一乘三騎,全力趕路的話,兩天半左右可以到。”</br> 暗樁說道:“不過那樣的話,咱們就需要進入黨項地盤,距離黨項大營也不會很遠,萬一黨項人派人接應,咱們恐怕很難脫身啊!”</br> “這個的確麻煩……”劉琦看向牛奔:“老牛,你覺得怎么辦?”</br> 牛奔倒也沒有說什么直接殺到黨項大營的沖動話,思考片刻說道:“最近月亮挺亮的,要不然咱們晚上趕趕夜路,爭取在他們進入黨項之前攔住他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